相比於圍著裡三圈外三圈的雜耍,變戲法的攤位,這裡就顯得清靜太多了,連旁邊算命看相的都不如。
再看擺攤的人員,七八個滿面風霜的中老年的讀書人,穿著破舊的粗布儒衫,坐著一把破椅子,前方桌子上擺著紙墨筆硯等工具。
出來擺攤賣字的顯然都是沒有功名的讀書人,就像張軒,沒有其他稱號,只有“讀書人”這塊遮羞布。
不過他們都已經老了,顯然是屢試不中,年齡漸漸大了,就絕了科舉的念頭,又沒有什麼營生的手段,只能出來擺攤賣字了,畢竟聖賢書的臉面也沒有吃飯重要不是?
在大雍王朝,秀才可不是像中國明清時候,是個“窮酸秀才”。
大雍王朝開國太祖登上皇位時曾說:“朕與愛卿垂拱而治!”一句話就奠定了文人士子的地位。
而秀才就是最低階計程車子,可穿青色儒衫,而不是平民百姓的黑色或者雜色衣服,可見官不拜,只需拱手以示尊敬即可,還可佩劍遊學,沒有普通平民出行的諸般麻煩。
而且,除了增生二十名,附生二十名之外,稟生一甲十名,授稟田(為上品良田,作為稟糧使用)三十畝,二甲二十名,授稟田二十畝,三甲三十名,授稟田十畝。一直到本人死亡才會收回,可謂是一生都衣食無憂。
正真可以做到,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境界。
張軒站在樹下關注了大概半個時辰,這幾個寫字攤也陸續開張了。最多的一個也不過有三批客人,都是念信和代寫家書的比較多,由此可見,在這個類似古代的世界,認字的讀書人還是比較稀缺的。
一般念一封信一文錢,代寫家書五文錢。念信屬於無本買賣,寫信需要兩文錢的紙墨錢,差不多一個時辰能有五六文錢的收入,按估算,一天能擺攤四個時辰左右,差不多就是二十文錢,也可以養活自家了。
至於問什麼不多擺一些時間?那是因為在此方世界,人們都是秉承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時間,所以寫字擺攤的時間一般為辰時到申時這四個時辰為最好。
在這裡,晚上雖然沒有宵禁之說,但能在晚上出來玩的,除了做生意的生意人就是富貴人家了,你指望他們來找你代寫書信?至於那些有需求的目不識丁的平民,晚上一般都關在家裡,為人類的下一代而努力。
這個世界,一文錢差不多相當於地球的一元錢,一千文為一貫,一貫銅錢等於一兩紋銀(純度夠高的白銀),十兩紋銀等於一兩黃金。
不過自從隋太宗楊廣威服四海,開拓出海運之後,大量金銀從海外流入,造成錢貴銀賤,一兩紋銀只能兌換八百銅錢。
看著寫字的生意可以做,張軒也不耽擱,找來一塊平整的大理石當坐墊,把背上的書簍取下充做桌子,並從書簍中取出文房四寶,拿過一張白紙,研好墨,寫上“代寫家書”四個字,用的是張軒前世最喜歡的瘦金體,既漂亮又不失大氣。
這個時候,張軒是不虞有人會因為新字型的出現而謀害自己的,一來眾目睽睽,二來誰也摸不準這字型就是張軒首創的,而不是從哪個大家那裡學來的。
寫好後張軒將紙張用硯臺壓在書架上,就從書架中抽出一本《太宗本紀》研讀起來。
這方張軒將將翻開書籍,還沒來得及上手,坐在張軒旁邊一個四十來歲的老學究就開口了:“茂才公寫的一手好字啊!運筆飄忽快捷,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轉折處可明顯見到藏鋒。老夫讀書三十年,從未見過,難道是茂才公自創的?只是茂才公如此才情,又何苦與我們這些人搶飯吃?”
語氣中透著酸氣,其實他也知道張軒不是秀才,畢竟秀才可不會來做擺攤這種有**份的事情。稱呼張軒茂才公也只不過是一種諷刺,雖然張軒不是秀才,可人家只有十六七歲,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