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若原緊張地揪住顧非問道。
他沉吟了一會兒:“不大妙……”
然後任若原再怎麼問他,他都不肯再多說。
淮嵐在藏酒房中昏過去,就一直沒有醒來。若原一時無措,抱著淮嵐心悸了一陣才收拾好心情,她將房間整理回原來的樣子。從酒罈中撲出來的那條蛇被淮嵐給塞了回去,她不敢再動,也沒了心思想怎麼拿出壇中可能存在的東西。就在她不知如何帶淮嵐回去時,顧非及時地出現在她面前。
顧非越是不肯告訴她淮嵐的狀況,若原心底便愈加清楚。坐在床邊,她指尖輕觸淮嵐的臉頰。
不算濃密的睫毛安穩地貼在下眼瞼,一顫也不顫。面容安穩,彷彿只是陷入了一場無魘的睡眠。
若原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頭髮垂下,擋住了她的側臉,顧非撓了撓鼻尖,說:“我去找些藥。”
可是他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直到陽光西斜,淮嵐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這才將若原驚醒。
他咳得很厲害,緊蹙著眉,臉頰泛上淡淡的血色,身體的震動穿過若原的指尖傳到她體內,心都跟著顫了起來。即便是這樣,淮嵐依舊沒有醒。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握著他的手,可是到後面,她能覺得他的手都在抽搐,這下可驚到了她,忽地放開他的手,提高聲音喊道:“顧非,顧非!”
空蕩蕩的屋裡自然沒有人應。若原並不知道曾在汀息閣中頗有地位的顧非挑了個太巧的時間出門,又給捲入了汀息閣中亂糟糟的內鬥中去了。她焦急地站在門口張望,時不時回頭看看淮嵐,他已經停止了咳嗽,可是忽然安靜下來的他更讓若原憂心。
天色漸黑,原本這個時候不遠處會飄起炊煙,小徒弟們也結束一天的工作學習了,然後就是吃飯的時間,可是今天卻格外冷清,偶爾從院門經過的人絮絮低語,步履匆匆,空氣中都飄散著不安詭異的氣息。
她扯著衣角,在門口來來回回地走,最終神色堅定起來,顧非也沒了辦法,即使他現在回來,也幫不了多少忙,最終還是要靠顧非口中醫術驚才絕豔的齊清雲。
淮嵐等不了了,她不能再拖了。
換了一身深色衣服,紮緊頭髮,若原握著匕首,站在床前看了一眼淮嵐,面容隱在陰影中。
我所求不多,為何偏偏不能如願?只是我不願做軟弱的人,既已決定相伴相隨,你能為我做到的事,我亦能做。
放下床上的帷簾,若原轉身步入外面的黑夜。
星星一顆一顆在夜幕上綻出光芒,若原彎下腰悄悄從一戶亮著燈的門前走過。經過門時,她聽到屋中有竊竊私語,忽然一個男子一聲怒喝:“你們竟然對希鶴堂主不忠?!”
“呵……”有人笑了起來。
接著巨大的聲響響起,一個男子破門飛出,重重地撞在對面的牆上。
及時躲在屋子轉角處的若原屏住呼吸,看到從屋內相繼走出幾人,對地上那人一頓暴打,拳腳聲不絕於耳。好一會兒才停了手,有人得意道:“看你還得不得意,不過是希鶴手下的狗而已,要不是怕被發現,早就把你個囂張的傢伙給辦了!”
他們散去,留下地上鼻青面腫的那人。他痛苦地哼哼著,聲音虛弱。
若原靜靜地看了他幾眼,悄無聲息地離開。
一路上,若原看到兩三次諸如此類的事情發生。長期醞釀的矛盾有爆發的前兆,看來於安之開始動手了。她要儘快了。腳下一拐,藏酒房那有些破敗的木門就出現在眼前。
白日顧非將若原卸下的鎖又給安了上去,這次若原故技重施,順利地將門開啟了。開門的聲音在安靜的夜中格外清晰,若原打了個寒顫,沒有關上門,藉著外面微弱的光線,她走到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