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哀嚎,沒有怨懟,就那麼病歪歪地或躺或坐地在路邊。可越是這樣,越讓人看得驚心難受。
因為,他們的眼中沒有光,眼裡滿滿的絕望,像毫無靈魂的幽魂在此處遊遊蕩盪。
姜淮突然明白了。
為何老師這回硬要力薦他過來了。
來之前說的那些為國為民的話,在這一刻重重烙在了他的心上。
他結結實實地意識到落在他肩頭的,究竟是怎樣的重量。
百味串串的兩家店準備得異常順利。
與蔡大山合作的那家店有月娘盯著,每一步都不容出些許差錯,連帶著店內的裝修與裝飾也儘可能地在保有串串店的特色風格後,一切皆是按著許閒香他們定的要求來做,特別是關於肉菜新鮮與否方面。
另一家直營的串串店,牙人辦事很快,在城東找了一處不大的屋子後便痛快簽了契書。屋子裝修找的是之前為百味串串裝修的那批人,經驗有之、幹活的質量有之,再加上地方不大,要求比百味小食要簡單許多。所以,這家店的進度很快就趕上了蔡大山的那處。
至於跑堂,大林在乞丐窩又找了兩個人,暫時安排著住在了城東那裡,白日過來這邊跟在白楊、長柳和古巖身邊學習。發愁的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廚師人選。
許閒香寬慰他:「大林哥,暫且不急,明日我帶著菜頭哥去知府府上,你們可趁著空歇歇。」
大林輕聲道:「知道了。忙完這次,你也跟著歇歇吧,別把身體熬壞了。」
許閒香點點頭:「我曉得的。」
唯一出了點意外的就是,許閒香把「三天暫停營業」的告示牌放在門前後,引來了一陣陣哀嚎。
常來的食客們如遭雷擊,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他們圍著許閒香表達自己內心的崩潰。
「嗷,老闆!你們竟然三天不開門??!!!」
「老闆你們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嗎?說出來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上忙,我真的不敢相信三天不營業啊!」
「俺每日唯一的盼頭就是下工後來吃碗涼皮、喝碗酸梅湯,三天啊!俺這三天吃啥啊?」
「我每天一條烤魚、兩個雞爪子,這咋整?晚上去哪吃燒烤啊!」
「我一想到吃不到串串就渾身難受,不行,我要再去來一鍋!」
「串串怕什麼,這家不開了還有張記呢。」
這話一說,登時如捅了馬蜂窩,其他人紛紛怒目而視,出言懟他:
「你是張記來的託吧?張記好不好吃你心裡沒數?」
「張記還開著呢,俺以為張記早倒了呢!」
「我可是去過一回,那個菜喲……都是剩的吧?」
「張記的人怎麼好意思說得出這種話,我都替他臉紅!」
大家頓時笑作一團,再沒理會張記串串的那個人。
方才說話的那個人被這麼一通說,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又一陣紅,簡直比調色盤還精彩,他看了看周圍悄悄尋個出口走了。
只不過有了這人一打岔,那些捨不得百味小食吃食的人,有的吃飽的居然又重新進了店裡,再要了一份吃食打牙祭解解饞。
是以,本來還能撐到正常時辰的許閒香,又一次提前打烊了。
所有的食材空空如也!
他們幾個人累得沒什麼力氣,歪歪扭扭地躺在院子裡歇息。
大林臉上掛著疲倦,心裡卻很開心:「沒想到他們會有這麼大反應。」
許閒香懶洋洋道:「確實,我想著他們會有意見,結果意見竟換來了再多吃一份,還挺有意思的。」
他們在感慨生意比預料還要好的時候,大林不由得多想了幾分。
或許,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