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閒香自當他在沉思,不好再多打擾,無聊得蹲坐著,用沾了炭灰的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
回過神來的姜淮就看見她苦悶無比地盯著自己手中的樹枝,兩者似乎結了仇似的。許閒香兩邊的腮幫子微微鼓著,像只吹了氣的小倉鼠。
她悶悶不樂地嘟囔:「你就不能自己爭點氣!」
姜淮看著她自說自話的奇怪舉動,終是沒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起身站在她後面看了半晌,問她:「這畫的是一塊木頭?」
聽聞此話,許閒香詫異地抬頭,懷疑的目光恨不得將他從裡到外戳了個透,一副在看傻子的模樣。
姜淮當即便非常不滿,想他畢竟是京州第一風流公子,吃喝玩樂不在話下,若連一個小小的畫畫的是什麼,他都看不出來,豈不是讓人知道了笑話?
姜淮摸了摸下巴,站著又看了半晌,又嘗試著給了另一個答案:「難道是……棉花?」
這個答案一出,許閒香瞬間不滿了,大聲質疑:「這怎麼能看出來是棉花!這是烤鴨!烤鴨!」
許是怕姜淮不相信,她又堅定地重複了兩遍答案,到底也不知是在說服姜淮還是她自己。
「烤鴨?」尾調上揚,帶著全然的無法置信,姜淮盯著那幅靈魂畫作又觀摩了半晌,沒忍住哈哈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調侃,「這烤鴨跟木頭似的,沒有腿、沒有頭、沒有翅膀,是個圓的。」
許閒香便是想反駁,可看了自己畫的烤鴨不得不偃旗息鼓。
不像烤鴨,倒真像個木頭。
她沮喪地嘆了口氣,對著院中間的榕樹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求求樹神賜我一支神筆吧!讓我想畫什麼就能畫什麼!」
說完,她緊接著又補了句:「沒有神筆,賜我一個畫師也行,想畫什麼就畫什麼!」
她神神叨叨的行為取悅了姜淮,他站在她身後聽著她念念有詞,一會神筆一會畫師,黑眸裡不知何時染滿了笑意。
他輕咳了一聲,淡淡道:「求不存在的樹神,不如來求求爺?」
許閒香茫然地轉過身,大腦一瞬間居然失去了正常的反應,站在原地毫無反應。
姜淮見她一副沒明白過來的樣子,耐了性子重複了一遍:「爺可以讓你想畫什麼就畫什麼。」
這句話宛如正在溺水的人突然遇到了一塊橫木,緊緊抓著便可活命,許閒香眼下便是同樣的反應,她激動地抓著姜淮的衣角,看得長松心驚肉跳,擔心自家爺下一秒就會面無表情地甩袖離開。要知道,他可是愛潔出了名的。
誰知,姜淮沒什麼反應,許閒香也沒料想中的被姜淮甩開。她依舊牢牢抓著姜淮的衣袖,迫切地問:「小哥哥,你真的想畫什麼都可以嗎?」
怕姜淮說了大話似的,她急急問道:「那你可以用這個樹枝畫一隻烤鴨嗎?」
沾了炭灰的樹枝僅有著灰黑色,姜淮拿起樹枝,漫不經心地在地上畫了幾道,一隻生動形象的烤鴨躍然眼前。若是有了別的顏色,恐怕光是看這個圖就能令人垂涎三尺。
許閒香一下子愣住了,圍著姜淮畫的那種烤鴨來來回迴轉了幾圈,而後終於定住了腳步。她站在榕樹下,看著手持樹枝依然矜貴自持的姜淮,囁嚅著嘴角,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一個貴公子,憑什麼要給她當畫師畫選單?吃飽撐了?
是以,她努力了半晌了,滾在嘴邊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姜淮看不來她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隨手丟了樹枝,取了錦帕擦了擦手,聲音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想說什麼就說,爺看不得這種欲說還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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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的欲說還休,許閒香心中的火氣「蹭蹭蹭」冒了上來。
被他這麼一刺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