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端著菜放到餐桌上,畢兆雲就止了話茬。
等服務生走開,畢兆雲才重新抬眼看向寧蘇意。
「我給他辦了退學,準備帶回去在老家上學。」畢兆雲緩緩吐出口氣,說出來後腰板都挺直了,是一種重獲希望的感覺,「孩子我打算以後都帶在身邊。」
寧蘇意點了點頭。
畢兆雲:「寧宗城在外邊飄蕩慣了,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到時候發現孩子不在,肯定會鬧起來,也有可能找到你們家。還請你們通知我一聲,我再跟他好好協商,他要是不同意,我就還是打算打官司,讓安安徹底跟他劃清界限。」
孩子的爸爸不在,若是讓他跟著寧宗城,他這輩子就毀了。
寧蘇意頷首:「好,我知道了。」
「或許他會直接來找我,我給他打了很多通電話,他那邊應該有顯示。」
「那你這次走了,就真的不會再來寧城了?」
「應該吧。」
畢兆雲眯著眼望了一眼窗外的日光,以及道路上的車水馬龍,她對這座城市沒有半分的歸屬感。
她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自從來到寧城,她彷彿做了一個噩夢,原本溫馨的家庭支離破碎,孩子差點不屬於自己。到頭來,那個人進了監獄,像個笑話。
也許不能單單用噩夢來形容,她在這座城市也遇到了很好的人。
寧蘇意和她的父母,都是真心幫助過她的人。
畢兆雲笑了笑:「不聊那些了,我們吃菜吧,吃菜。我查了老半天的手機,聽說這家餐廳的菜味道很好。」
——
寧蘇意吃完飯就與畢兆雲話別,坐車回了公司。
她剛到公司,接到了一通電話。
寧屹揚的一審判決書下來了,數罪併罰,被判有期徒刑十四年,他本人似乎不能接受判決,要求提起上訴。
寧蘇意盯著手機螢幕,心裡有一點感慨。
畢兆雲臨走時,跟她提了一嘴內心的想法,說來寧城的這一遭很像一場夢。
不止她,寧蘇意自己也有種做夢的感覺。
最初他們一家四口被爺爺接回錦斕苑,她萬般不適應,她不喜歡陌生人進入自己的私人領域,她無數次告訴自己,他們是與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只是分別了太久,要試著去接受。
當她逐漸適應並接受他們時,寧屹揚卻不顧血脈親情,做出那樣天理不容的事,最終被法律制裁,從她的世界裡消失。
寧宗城如今不知所蹤,也從她的世界裡淡去。
現在,畢兆雲帶著孩子離開了這座城市,此後可能很難再見到他們。
他們好像匆匆來過,又潦草離開,可不就是很像一場夢嗎?
手機螢幕熄滅,寧蘇意嘆了口氣,陡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又開始多愁善感了,一點都不像以前那個什麼都不在意的自己。
寧蘇意拍拍臉頰,想趕走那股鬱結之氣,然而莫名抑鬱的情緒怎麼也好轉不了。
於是她發微信騷擾孩子他爸:「我想吃冰淇淋了。」
井遲秒回訊息:「???」
井遲:「現在才二月份,你就想吃冰淇淋?你怕不是想捱打。」
井遲:「你不會已經吃上了吧?」
寧蘇意根本沒機會回訊息,對面就噼裡啪啦甩過來一堆訊息,不僅如此,他還打來了影片電話。
大概是為了驗證她到底有沒有背著他幹壞事。
寧蘇意坐在老闆椅裡,轉了半圈,接通了影片電話,螢幕上出現井遲的臉,黑眸微眯,一臉嚴肅,確定寧蘇意是在辦公室裡,並且沒有拿冰淇淋,他鬆了一口氣。
寧蘇意一言難盡的表情:「你剛才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