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麗和霧江的宿舍不同,這間宿舍是一間和室。
麗·勞倫斯一眼就看到了藤原靜端莊的側影,身邊放著花果的殘枝,而面前是已經完成的花道作品。
“好美啊。”麗·勞倫斯讚歎道。來這裡之前,她稍微讀了一點花道的知識。從這作品的氣勢而言可謂絕佳。
藤原靜感謝了她的稱讚,將花供養在了佛龕前,雙手合十行禮。
水無月伊奈笑道:“以藤原大人的才華,來水仙院也是沒有問題的,只是似乎藤原大人的家裡比較希望女兒是薔薇院的出身。”
“伊奈,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叫我藤原大人,只要叫‘靜’就可以了。”
“靜大人……”
藤原靜無奈地微笑了。
***
三人都坐下了,水無月伊奈說:
“勞倫斯同學,請看一下這本畫冊吧。”
伊奈推來一本《歌川花火名作選》。
麗開啟來,一頁頁地欣賞著。歌川花火這名畫家,她此前並不熟悉。不過,畫風似乎……很有特點。
“歌川先生是我的師父。在現在的畫壇,應該是一等一的女性畫家了。”
原來是這樣。麗想著,翻開了一頁,不由得“啊”地叫了出來。
畫上是一名少女。畫面十分殘酷。少女的身體被繩索緊縛在椅子上,雖然只有背面,其痛苦可以想見。
這是一組畫的第一幅,總題為《安德洛墨達與安菲特里忒》。
下一副是少女被扔入堆滿了口紅,眼影,粉底盒和香水瓶的浴池中。
再下一副是少女的雙手被縛,匍匐在地上,頭頂擱著一隻尖頭的高跟鞋。
……
雖然畫面帶有強烈的衝擊力,但冷硬的色調並沒有讓麗感到絲毫性的刺激。單純的僅僅是痛苦而已。
“這是師父最受爭議的一組作品。我和師父探討過此畫的主題。她說,是隻有女人才會對女人如此殘酷。女人的一生都生活在名為‘女人’的牢獄之中。大概是這樣吧。”
“這樣啊……”麗若有所思。
“也就是這組畫,讓山田霧江陷入了苦難。”
麗愣了一下,隨後立刻就明白了。
伊奈說:“這組畫的模特,就是山田霧江,她的女兒。這一點原本無人知曉,但是後來出版商不知從什麼途徑得知了,以之為賣點而大作宣傳。結果,在學校裡也鬧得沸沸揚揚。”
麗可以想象,在這樣保守的貴族學校裡。
伊奈說:“事實上,在老師的家中學習的時候,霧江也和我們一起上課。雖然歌川先生沒有讓女兒繼承她的姓,但是這是害怕她被這個姓束縛著,不能發展出自己的風格。她很愛這個養女。那個時候,偶爾大家會鬧著玩,互相做模特練習繪畫。霧江也給我做過模特。不過,出了這件事以後,我就把畫霧江的作品都燒掉了,我想這樣也許對她好一點。”
“我想你做的對。”
“但是這也沒用……起先只是另外兩院認為霧江居然配合母親畫這樣的作品,實在有傷風化。水仙院對於這種謠言一向是不予理睬的。但過了一個月,謠言變了。他們說……霧江和歌川先生的關係非同一般母女,霧江只是為了能夠步入貴族學校,過上有錢的生活,才……這完全是歪曲事實。霧江是很小的時候就被歌川先生收養了。而且歌川先生人品高潔,行為端正,從來沒有過任何越軌之事,為人處世也都十分小心謹慎,怎麼會對自己愛如珍寶的女兒下手呢!
“但是還是沒用了。一個月之後,霧江突然放棄了繪畫。所有的課都不來了。歌川先生的現代藝術沙龍也不參加了。聽先生說,她已經半年多沒回過家了,一直住在學校,也不和家裡聯絡。如果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