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早了,我送你們出去。”下得假山,張自翰退後兩步,跟在兩人身後。兩侍衛見他們走來,忙開啟門,趙琮把展昭送到門外,朝張子翰深深看一眼,道:“保重!”張子翰朝他一笑,微一點頭,解開一旁拴著的兩匹馬,先牽一匹給展昭,自己轉身上馬。
兩人控馬緩行,展昭一時難以開口,眼緊盯著前方,小心避過熙攘的市民百姓,看他們或挑擔,或推車,或提著菜蔬,或攜著兒女。。。。。。不論忙碌一天收穫如何,臉上都有種急切,日暮歸家的急切。。。。。。不知怎的想起白玉堂來。
展昭自父母去後,每看到別人閤家團聚,說不感到孤寂是不能的。開封府一眾雖也混的熟捻,公事之餘總隔了些距離,叔叔素日難得一見,又是極莊重的人,一片愛侄之心有七分隱在心底,他有時有些心事也無處去說。
自認識了這個飛揚跳脫,隨性不羈的白玉堂,有他伴著鬧著,心底一點孤寂早煙消雲散。想至此嘴角露出絲微笑,連日勞心勞力的疲倦被拋在腦後,但覺一日不見玉堂真有隔三秋之感,忽就歸心似箭。耳邊聽張子翰叫了一聲,方轉過頭來。
張子翰看他面帶微笑,春風般明媚,整個人頓時鮮活起來,暗贊聲:好個品貌無雙的展護衛!一笑道:“展兄,可是知我二人之情不屑與小弟說話。”
展昭忙搖頭:“張兄想多了,不過看這市井昇平有些感觸,一時走神罷了。”
張子翰聞言四下一瞧,道:“升斗小民,一日辛勞,但回到家中能得妻兒笑迎,也勝過侯門似海。。。。。。夫妻父子間隔了多少規矩,多少禮數!”
嘆了一聲,道:“展兄,好叫你明白,這次琮。。。。。。世子得怪症,都是為了堅持要與我在一起,拒不答應婚事,王爺震怒,大發雷霆,說要找家父與我討個說法。琮性情與王爺一般剛烈,生怕王爺辱及家父與我,奮起抗爭,把錯都攬在自己身上。。。。。。兩人爭吵驚動全府,幾個王妃世子都來看笑話,就有言語間添油加醋的,王爺怒得連琮的母親都要一塊責罰。。。。。。琮生性至孝,一來哀此情難全,二來悔累及母親,三又傷手足涼薄,急怒攻心,才起此症。。。。。。”
“展兄,休嫌我羅嗦,這些事我憋在心裡也難受,總想找個人說說。我們不揹人,朋友中多有知道的,奈何不屑我倆情意的居多。餘下幾個慣會走馬章臺的,又多嫌我倆太認真,說就聽了長輩的娶妻生子,也不耽誤花前月下。。。。。。如此把我倆真情當兒戲,更是惱人。。。。。。今日見展兄神情,似能以平常心看我們,實在高興。”
展昭暗道慚愧,想是自己性子原是如玉堂所說般有些冷清,又一向尊重別人私密,面上才沒帶出什麼。
張子翰見到了趙琮,又說出了埋在心底的話,輕鬆許多,不言不語的成了他,含笑遐思。
展昭方要說話,見張子翰臉帶微笑,眼中流露出不容人錯看的深情,彷彿沉浸在思緒深處,看情形也不需要自己說什麼,心念一轉,不再開口。
回到府衙,天也黑透,張子翰自從角門溜到自己房中換衣。展昭進府,張大人已寫好奏摺,見他回來,問了情況,一起吃晚飯。飯後諸事議定,展昭到客房休息。
他沐浴過後一身清爽,躺在床上,一夜兩日不休不眠積下的疲倦浪濤般湧來,席捲全身,什麼也不再想,轉眼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