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記錄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耗時不過兩個月,記錄的事情並不算多,然而字裡行間卻充滿了智慧,發人深省。
天色將亮的時候,贏駟才戀戀不捨的放下羊皮卷,解開竹簡。
一看之下,心中更是震驚。
開頭三個醒目的大字——滅國論,已經完全將他吸引住。他的雄心壯志深埋在心底,在沒有完全的實力時,他絕不會表露出分毫,而這一篇言論,卻與他內心深處的想法不謀而合,令他頓時覺得,人生若能有此一知己攜手縱橫,定然是件暢快至極之事。
贏駟看罷言論,忍不住拍案叫絕。
“哈哈哈——”
忽然爆發出的笑聲,把一旁靜立的內侍嚇的一個激靈,詫異的偷眼看向這位年輕的國君。自從即位以來,他連嘴角都沒有扯起過,不少人都以為他不會笑,誰能想到會半夜笑的如此狂放。
贏駟再次將滅國論仔細看了一遍,內容牢記於心,然後將竹簡丟進火盆中。
他垂眸盯著盆中的竹簡漸漸變黑,俊朗的面容上還有一絲未退去的笑容。
內侍呆呆的看著,心道,原來君上也並非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啊。
“君上,快天亮了,休息吧。”內侍見贏駟心情不錯,便大著膽子又勸了一句。
“嗯。”贏駟順手將三卷羊皮放進玉匣中,起身往床榻走去。
次日清晨。
宋初一早早的便起塌,因為今日秦公可能會召見,她亦要開始準備去下一個國家。
屋內芷蘭香氣冉冉,礱谷不妄在一旁看書,宋初一則擺了棋局自弈,黑白棋子廝殺正膠著,相互制衡,一時兩方都難以立刻找出突破口,她便暫時停手,問道,“羽,君上派何人去了齊國?”
這次遊說之事,宋初一負責秦、趙、韓三國,而為了節約時間,齊國和楚國都另派人過去。
秦國如今朝野不平,半年之內不太可能大張旗鼓的進犯他國,而趙國起了內亂,縱然不會動搖根本,卻也不是個對外作戰的好時機,所以此次圍攻魏國的主力,在於齊楚。
此戰能否發起,要看宋初一這邊的情況,而是否能夠告捷,關鍵要看齊楚能否發動強有力的進攻。
“閔先生。”籍羽道。
“閔遲。”宋初一念出這個名字,漠然將手中的棋子拋入缽中,似是自語又似是對籍羽說,“君上倒是很信任他。”
“先生與閔先生相熟?”籍羽問。
宋初一未回答,籍羽也沒有繼續追問,轉而解釋道,“閔先生是鬼谷子弟子,學的兵家,但他在邦交方面也十分有能力,在衛國一年,為君上分了不少憂,所以君上特別倚重。”
宋初一撇撇嘴,“鬼谷弟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哪有我們師門好,少而精。”
莊子真正收入門的弟子卻僅有幾十個,對比鬼谷子來說,當真算是極少的了。
“呿,雖說我如今也算是師門中人,但還是不得不說,鬼谷子聞名於天下,天下士子紛擁而至,咱們是根本收不到弟子吧。”礱谷不妄終於逮到一個打擊宋初一的機會。
宋初一抬手撫了撫眉梢,悠悠問道,“你知道自己是何師門?”
礱谷不妄噎了一下,“你不告訴過我,我怎麼知道。”
“唔,是這樣的。”宋初一笑眯眯的看向他,“我可以保證我們師門亦是天下聞名,不過呢,收徒較為苛刻,你師祖他老人家說,行走在外,有時候難免會被迫收下一兩個資質差、悟性差、沒氣度的徒弟,倘若不幸收了,一概不許向其透露師門。”
“資質差?悟性差?沒氣度?”礱谷不妄暴跳如雷,書簡狠狠往几上一摔。
宋初一閒閒的往扶手上一倚,托腮道,“不用這樣急著證明你確實沒氣度,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