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親,成年以後便自然遵從長輩的意願娶她過門。籍羽是個有擔當的男人,戰場之外性子還算溫和,亦不貪戀美色,那位女子是老實本分的人,兩人婚後相敬如賓,從來沒有爭執,但也沒有男女之間的喜愛之情,處的久了就生出些情分。
前妻在他出徵之時病故,當時腹中還懷著他的骨肉,而他直到妻子墳頭長了荒草才從戰場返回,他頗受打擊,覺得自己身為男人不能保護妻兒,日後便無心再娶。
起初籍羽覺得贏璽是一時興起,便沒有搭理她,保持這疏離恭敬的態度,後來熟悉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也只是把這個小他十來歲的女子當做妹子看,這份感情是什麼時候悄然轉變,他說不清楚,待驚覺時,居然已經如此深刻。
車隊再次啟程。
籍羽渾身冰冷,只有手心被贏璽親吻過的地方發燙,他緊緊攥起手,害怕這最後的溫暖流失。
季渙在馬上回頭看了他一眼。碧草連天裡,那一人一騎像是草原孤鷹……
季渙比任何人都瞭解籍羽,所以沒有多廢一句口舌去勸說。
這世上,每個人都有私心。有人蠅營狗苟的求生,也有人摒除私慾為掙天下一方安寧而犧牲,季渙介於兩者之間,他只是喜歡殺戮時的暢快。但他知道籍羽是後者,贏璽也是。
小半個月過去。
季渙護送贏璽回宮之後,便立即去見了宋初一。
國尉府後庭院內。枝葉重重的梅花林裡放了一張能容七八人的矮榻。宋初一飲了一口在泉水中冰過的米酒,滿臉愜意的與季渙敘別來之情。
季渙簡單的說了幾句自己的情況,便立刻與她講起了籍羽,“贏璽公主把大哥放倒了,男女之事嘛,我原以為大哥並不太在意,可是我護送公主回來的途中,大哥單騎追來,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儼然已經不能自拔,先生可有辦法幫一幫大哥?”
“啥?公主把羽給睡了!”宋初一由驚訝轉而大笑起來,“哈哈,不愧是贏秦的公主。”
“先生,說正事。”季渙皺眉道。
宋初一抹抹嘴,齜道,“這個可不好辦,畢竟是兩國聯姻,要不讓公主去揍左丞相一頓,以洩心中之憤?”
季渙自動忽略那些不靠譜的話,抓住重點,“先生有辦法?”
不好辦,不等於不能辦!
“額,我沒這麼說。”宋初一擺擺手。
季渙激動的拽住她的寬袖,“先生一定要救救大哥,季渙十輩子給先生做牛做馬。”
“你?”宋初一挑眉打量他幾眼,“我才不要你這頭糙牛。”
宋初一往邊上挪了挪,季泱扯著袖子把她給拽回來,“先生要怎麼樣才肯幫忙?但凡先生說出來,渙百死不辭。”
宋初一扯回袖子,若有所指的道,“不如你去巴國播種吧,那片土地廣袤而肥沃,就是沒有種子,眼看就要荒了。”
季渙面色一僵,立刻就想到自己曾經被巴國女子拉進小樹林裡……
宋初一好整以暇的抿了口米酒,冰涼的感覺從咽喉一直滑到腹部,分外清爽。
“先生若是能救大哥,我去。”季渙咬牙道。
宋初一咂咂嘴,“我就喜歡你把玩笑當正事的認真勁兒。”
說罷,她不理會季渙的臉色,收起玩世不恭的態度,思索道,“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情已經成定局,就只有以後伺機而動。我聽說右丞相精通配些奇特的藥,譬如有一種就能讓人吃了以後慢慢呈現出一種病態,逐漸加大藥量,到了一定程度就會像死了一樣。”
“真的?先生與右丞相是結拜兄弟,是否能討來?”季渙把方才的不快拋之腦後,只要有辦法,被涮幾句又有什麼關係!
宋初一正在細細的將袖子理平整,聽見他這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