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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起了他這次出門的一路見聞。二哥性子冷傲目下無塵,是以出身將門卻未入官門,倒是在江湖上闖出不小的名頭。家門已有大哥繼承,父親倒不拘謹了二哥。

那一天,奇異的是三人相談甚歡,儘管我有些神思不定,他會有片刻的閃神,但表面還是平靜和樂的。

晚間,我去了父親的書房,告訴他,我要去天支山下住半個月,回來後,我會告訴他我的決定,現在才四月初,還有時間的。父親沒有任何疑問就答應了,自小他對我就是如此縱容與放心。

回房吩咐衡薇收拾了一下,第二日清晨與她坐了父親早早吩咐人備好的馬車往天支山出發,沒有告訴二哥,當然也沒有見雲潮。你既無心我便休,蕭玄這點骨氣還是有的。

天支山就在華州城外,並不遠,半日便到了。

早些年,曾和二哥一起來過,那時因為不喜客店人來人往的嘈雜,便在山腳下挑了一戶農家住下,那農家是對新婚的年輕夫婦,熱情好客,憨實勤勞,三間草屋也收拾得乾乾淨淨的,走時便留了一筆錢物,他們倒善經營,再來時草屋換成了瓦屋,又買了地,日子過得倒也殷實。是以我若來天支山便住他們家。

馬車還沒到門口,那夫婦已遠遠迎出來了,想來昨夜父親定派人來告之了。

衡薇與車伕跟著夫婦安頓車馬行李,我便在院中走走,前兩年隨口說了句這院子空曠了些,若種些花、樹就好了,想不到竟真種了,只是實在人種的也是實在物,院內院外皆是桃樹李樹,既賞了花又得了果,倒真真正正的花樹。

粉桃白李灼灼其華,也不知是誰起了頭,總被貶為輕薄風流,而我卻甚是喜歡的,花開之時,滿樹如雲,那樣的粉嫩嬌俏又豈是菊芍之類可比的,桃李花開才是春日最美之時。只是現在花期早過,樹上累累青果。

“小姐,房間收拾好了,先進來歇歇吧。”衡薇做事總是又快又好。

進了房裡,啟一扇窗,便可看到天支山。

“先喝杯茶,我去做飯,該餓了吧。”衡薇遞給我一杯熱茶。

“嗯。”我接了斜倚在窗邊的竹榻上,看著窗外的鬱郁青山。

天支山,那個高山流水美麗故事發源的地方,那個白風夕與玉無緣曾經琴歌一曲的地方,那是友誼與知己最高最美之境。

世人都道白風黑息神仙眷侶,可我卻總在想,當年那令天下傾心嘆息的玉公子與那素衣雪月風華絕代的白風夕,他們迎面相逢之際難道不曾彼此心動?他們於月夜下於高峰亭畔琴歌相和之時難道不曾意動神馳?

世人都道白風夕與玉無緣是高山流水一樣的知己,世人都知白風夕身邊早有一個驚才絕豔的黑豐息,可是……我卻總是對高山流水畔那一曲琴歌心馳嚮往,對那兩個最終只是一笑而過的人心生羨慕。

所以我來到天支山下,在這個離他們最近的地方。

二、高山流水伴天支

傍晚,我走出院子,農家六歲的兒子跟著我出來。這孩子倒不似平常小孩一樣調皮好動,非常乾淨乖巧,且不大愛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跟在我身後。

我沿著院外一排桃樹慢慢走著,西天的晚霞火燒似的將天空染成緋紅色,遠處有幾縷炊煙,嫋嫋直上,田邊有農人趕著耕牛歸家,哞哞的幾聲牛鳴,和著山鳥脆啼暮蝶翩歸,天支山下一派田園風光,而天支山上……我抬首仰望著暮色中顯得幽靜非常的天支山脈,那上面有高山流水的千古佳話,那裡曾有風流人物琴歌唱和,山上的人與山下的人各自怡然自得,卻只有我這個山外的人在豔羨著。

忽然一縷簫音傳來,飄於蒼山暮色中,蕩於晚霞炊煙間。

我凝神細聽,不由有些驚訝。簫音易沉於悽苦,而這簫音清俊灑脫,高處如立九天之顛,低處如潛九淵之下,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