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東暗中偷笑,白紫衣為人不怎麼樣,但話說得挺中聽。這時,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手裡拿出酒瓶,搖晃著走到謝文東旁邊,此人身材短粗,滿面通紅,一臉連毛鬍子,略帶醉意,甕聲甕氣說道:“謝先生,兄弟是東區一無名小卒,能認識你這樣的大人物真是‘大開眼界’。”說著,大漢伸出手來。中年漢子話中有話,白紫衣見狀,微愣一下,接著笑道:“張兄太過謙了,東區的‘小斧頭’在上海也算是有一號的。”
白紫衣所說的小斧頭其實就是斧頭幫,只是此斧頭非彼斧頭,它和J市的斧頭幫雖然同名,但之間毫無聯絡,在中國,隨便哪個城市可能都有以斧頭命名的幫會,上海也不例外,一東一西,有兩個斧頭幫並存,道上的人習慣把西區先成立的斧頭幫叫“大斧頭”,東區後來成立的則稱為“小斧頭”。大小斧頭同名不同派,各自獨力,甚少往來,這中年漢子正是小斧頭幫的老大——張回。
謝文東對上海的斧頭幫沒什麼概念,只是聽劉波提起過,但叫這個名字的一般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他微然一笑,說道:“一,我不是什麼大人物。二,我還沒超凡到讓人大開眼界的地步。”說著,他還是伸出手,和中年漢子互握一下。二人兩手一結實,謝文東馬上感覺從對方手中傳來的壓力,強勁的力道排山倒海般襲來,其力道之大,似乎能將他骨頭擠碎。他眯縫的眼睛流露出一絲冷光,幾乎本能的一震左手腕,金刀滑落到掌中。
謝文東暗中長吸一口氣,眼角掃過向問天,後者正笑呵呵的看向他,忍住沒有發作,臉上笑容不變,默默運力回應對方。若講蠻力,謝文東未必是張回對手,但金老爺子和那位望月閣的長老曾傳授過他一些打坐養氣的門路,雖只是入門心法,但用在一般人身上已經足夠了。
剛開始,張回還沒覺得怎樣,可沒過多久,發覺謝文東手心開始發熱,漸漸升溫,只一會功夫,如果不是他自己親眼看著,張回定然會以為自己握住的是一團火焰,燙得手掌灼痛難忍。二人握手而站,誰都沒說話,狀似親密,滿臉掛笑,但張回卻笑得很勉強,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衣已經被汗水浸溼了,綠豆大的汗珠子在他鬢角處“滴答”滾落,張回忍受不住,雙腿一軟,站立不住,失身向謝文東身上栽去。
謝文東眼疾手快,橫臂將他攬住,笑眯眯道:“張兄,我看你喝得有點太多了吧!”張回臉一紅,扶住酒桌,穩住身子,神態從容的將手伸進褲兜內,手指早已抖成一團,整個手掌連帶半截手臂,麻木得近乎沒了知覺,暗中吃了大虧。但他經驗老道,在面上看不出任何反常的表情,借坡下驢,張回訕笑道:“是啊是啊,上了歲數,酒才喝一點,自己覺得沒問題,可身體卻不行了,比不上你們年輕人,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後一句他暗有所指,同時也是誠心佩服。謝文東仰面無聲啞笑,手指輕輕一勾,將金刀收回,說道:“張兄正當壯年,這時候說老好像還為時過早。”張回頹然一嘆,對方的樣子雖只像個學生,但實力卻深不可測,而且言語間透出一股大氣,沒有一絲年少得志的飛揚跋扈,看來能成為北洪門的掌門大哥,絕非偶然,轉目偷瞧一眼旁邊一臉平靜、悠閒自在喝酒的向問天,心中感觸,有這二人在,天下誰能與之爭鋒。他舉起酒杯,真心說道:“謝先生,敬你!”
《壞蛋是怎樣煉成的》 第六卷 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九章
永勝商場內,保安頭頭在中控間內有吃有喝,不過他還沒忘了自己的職責,不時瞄眼監視器,商場內外平靜得很,連巡邏的保安都極少出現在螢幕中。他喝了一口酒,感覺門口廣場的保安好像很久沒出現了,拿起對講機,喊道:“人在幹什麼?不要偷懶!”剛說完,一個穿著保安制服,低著頭,雙手插兜的人從監視器螢幕的右上角走出,晃了晃身,又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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