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灑落在大地上,在峭壁的楓林中,在周遭幽雅的花木間,也灑落在這樣清靜的紅樓,以及這棟紅樓中的一間雅緻的繡閣裡……
一切都是顯得如此安然與平和,沒有一絲喧囂,沒有一毫煩燥,更沒有半點的淒厲殺伐之氣。
於是,精緻的繡閣中,一張桃花心木雕成的朱桌上,那青瑩的鼎爐內,繚繞地升起鏤鏤淡淡的擅香,藍白色的香霧,如空中輕靈而美妙的雲霓,劃出淡淡的,幽雅的心曲之聲,然後,又緩慢的飄失,消逝……
一個綽約而窈窕的少女身影,正在一座上鋪淺綠被褥的錦榻之前,她以手支頤,雙眸安祥的注視著床上一個俊逸的青年。
我們定然知道,這少女便是那雙飛仙子中的大姐全玲玲,而那躺臥床榻上的青年,是身中嚴重毒傷的江青。
全玲玲在江青昏迷之後,慌亂的將他抱入自己的閣房之內,然後,為江青包紮好手腕的傷處,又將江青安置在她自己的床上,她十分清楚,這樣做是非常危險的;要是萬一被莊中其它任何人看見,則不但江青自此永無復出之日,即便自己亦將受到父親無可饒恕的責罰。
因為她深深地知道,江青在她父親的心目中,構成的威脅是多大。
全玲玲望著床上人兒那蒼白的面孔,心中憂戚的想道:“他真了不起,莊中那再世牢,自己從未聽說能有人硬闖出來的……但是,我現在既然把他救了,又該如何安置他呢?外面風聲這麼緊,爸爸已遺人到這裡來察探過兩次了,唉,爸爸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他處心積慮所找的人,竟然會匿在女兒的房中……自己今天裝病沒有出去,不知爹爹會不會生疑……這件事,除了使女秋紅外,連妹妹都還蒙在豉裡呢……”
她正在痴痴的想著,靜臥榻上的江青,已經緩緩甦醒過來,但是,他卻並未驟然將眼睛睜開,因為,憑他軀體及官能的感受上,他也可以覺出,自己並未陷身於另一個幽冷的牢獄中,他舒適的躺在那厚軟的錦墊上,鼻管中享受著一股似蘭似麝的芬芳香氣,而這股幽幽的淡香,又是多麼令人陶醉與依戀啊……
於是……
江青輕緩的將豐目微睜一線,自這微張的眼簾中,他看到這素雅的繡房,看到自己頭頂的淺綠色羅帳,自熱,也看見了依床而坐的全玲玲。
而這時,全玲玲那悠然凝思的神態,又是多麼嫻靜與美豔啊!
江青知道自己所負外傷,已經包紮妥當,但是,他內腑之中,卻仍然翳悶異常,腦中亦十分暈眩,全身四肢百骸,更是痠痛無已,毫無力氣。
他極快的在心中忖思:“這是怎麼一回事呢?這雙飛仙子全玲玲為何將我留在此處?她原可以把我送到飛索專諸全立那裡去……但是,如今自己卻躺在這舒適的房間內,而且,看清形這更好象是全玲玲自己的閨閣……”
江青不由迷惑了,他非但想不出那原該痛恨自己的全玲玲為何待他如此優渥,更不瞭解全玲玲在遭到自己一番痛斥之後,卻怎會毫不介意?因為,江青知道,一般來說,少女的心性,都是十分狹窄的……
但是,江青卻遺忘了一點,這便是那個令人又恨又愛的“情”字,試想,除了為自己所愛的人外,又有誰會做出那些大膽得令人驚愕的事呢?
這時,全玲玲輕輕的撥出一口氣,一雙玉臂緩緩伸展了一下,彷佛欲捉住那自窗外灑入的陽光……
這動作誘人極了,懶散中帶著嬌慵,那雙裸露的玉臂,宛如一對雪白的蓮藕,是那麼晶瑩細膩,柔滑均勻,令人有著一種渴想撫摸上去的感覺。
江青急忙閉上眼睛,微微將頭側轉。
然而這一個輕微的動作,已被全玲玲所發覺,她不由頰上驟然飛起一片桃紅,一時羞澀的坐在凳上,又怯又喜的睇瞥著江青。
室中,頓時又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