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固定髮髻的是兩根粗如尾指長約近尺的鋒利刺刃。
髮間銛。可以用來割草削竹、叉魚刺獸,可以用來防身衛貞,更可以拿來噬血殺人!
“自盤髺銛,婚嫁由己。已婚的會在銛柄飾彩穗,未婚則是無穗的。”,蕭瀧又仔細地看了眼樓下漸漸走近的女人們,突然想到了江北惡補過的地方課,福靈心至地笑道:“救我的那個女人是素銛!”
蕭瀧打量了隱露興奮的小八一眼,淡淡地斥道:“你已與李氏訂婚了!即便人家女孩雲英未嫁,也與你無緣。趕緊別再想這些有的沒有的。”
他的提示純是出於好意。
蕭瀧剛才明顯只講他想記住的好處,可盧鷂子曾給他們兄弟講過素銛未必就是未嫁,現如今在清遠失夫寡婦、義絕女子也都會盡摘了頭上彩穗,自視與未出閣的女兒家一般無二,大方地覓瞭如意的夫郎。
甚至有些和夫婿鬧翻的女人也曾麻溜溜地對丈夫亮過利刃。小八照搬的話中顯然還少了一句,“銛血之約,絕不二色”。
一邊立著的蕭潭與蕭淵聽著兩個弟弟的對話,暗地裡交換了下隱晦的眼神。
江南和州女子髺銛自兩年前起漸次風行,起源卻是在有樣學樣仿著雲錦帆紅大當家當時堪稱驚世駭俗的大膽打扮。
而此前夾雜著髺銛女給他們帶船的嚮導隊伍也正是來自雲錦帆。
蕭潭想了想,臉上扯起一絲笑容對著蕭泓勸道:“八弟也只是說說,哪敢做了強納髺銛的事情。等我與紅大當家詳談時自會請她尋人相謝。只是小六,你真的不再幫哥哥與雲錦帆細談了接著的合作章程?畢竟據說紅大當家主上曾為弟婦孃家的世僕……”
“二哥!您也知道他家也只是曾為!”,蕭泓為難地拱了拱手,對兄長解釋道:“其實雲錦帆能在我們趕至沱江時引船過江,實是盧將軍奉父皇之命前期接洽時曾誘以漕運之利的結果。去歲。雲錦帆與霍城周家等各地豪強為奪清遠城,都打過仗見了血。而且,若人得富貴,想盡去不甚光彩的根本也是人之常情……”
蕭泓一邊口中滔滔誠惶誠恐地推卻著,一邊心底暗慶也確實有似是而非的事實能用來搪塞。
當年為求保密,並未將曼雲與紅梅曾經互為替身的事揭出去。而就算透出的一些痕跡也只是說劉家先祖曾為過周家僕而已。父皇蕭睿與長兄蕭澤這兩個知情者雖用他,但也沒有實打實地把他架到火上烤。
現如今,不管是從何角度,蕭泓都希望蕭家與雲錦帆的談判能互惠互利,而不是挾著主人似的姿態要求紅梅合作聽話。
蕭潭暗自無可奈何地在心頭暗歎了口氣。世上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雲錦帆那女人一些似曾相識的行為舉止,只要用心觀察著,總是很容易讓人想到弟婦周曼雲。只是心下再明白,蕭泓扛著不認。他也只能故作不知。
依舊冷抱著臂的蕭淵不自覺地抬手摸了摸下巴,接著扭頭故意微露出一絲心嚮往之,逗弄起明顯還未放下心結的八弟道:“不管為敵為友,紅大當家倒真是個特別的!她手下的女人也一個個悍得夠味兒!”
明知自己的一點念想已全然無望,蕭瀧沒應話,只嗯了一聲索然無味趴在欄杆上,更是不錯眼地盯上了街面,想嘗試著能不能在人堆中認出那晚的女人。就算看清一眼長相也好。
或者是從小被兄長們打慣了,冷風寒雨中那個女人無情將蕭瀧摔上岸的狠勁兒。正如三哥所言深得他心。他深切記得在雨絲中無意撫過的一截臂上肌膚雖是麥色,卻如絲滑……
“小八,別胡思亂想!以前都聽人道江南女子極守規矩禮數,但現在在清遠所見竟然盡是這樣的女人,實是罪過!”
“二哥!規矩又當不得飯吃!陳朝時先徵南召再伐北瀚,又是修陵又是開河。再趕上幾次大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