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泓,我不想再殺人了……”,靜靜地趴在丈夫的懷裡,周曼雲蒼白的臉緩緩回過了一絲血色,唇間輕喃。
她原本有打算索性將婁嫻英就此揭穿身份交給蕭澤,但現在,曼雲想再等等,再給婁嫻英次機會。
“蕭泓!父親進城勢必要整肅皇宮,到時我從宮裡請出幾位超齡的女史侍書來幫料理事務,好不好?”
“如果真能開始整頓內宮,弄幾個人出來應當只是小事。”,蕭泓的臉上現出了尷尬的淡紅,妻子提出要求時的目光閃亮似乎對他信心滿滿,他卻有些沒底,“只是我們現在還沒找到那個簡懷。大哥說雖然和宮中的幾個大太監都打好了招呼,可只要一日沒尋到簡懷,內宮的一切都不能擅動,就算父親來了也一樣……”
“找人有時也要講機緣的,此時踏破鐵鞋無覓處,等到了某天就得來全不費工夫了。”,擺脫了惡夢困擾的周曼雲翹起了菱角小嘴,反摟上蕭泓的脖頸,俏語安慰。
“借你吉言!”,笑著湊到妻子唇邊悄悄偷香,原本輕擰愁眉的蕭泓面上也帶上了笑意。
雖說前世糊塗,但是如今在洛京城中遍尋不至的簡懷,在曼雲的記憶裡還是有印象的。當然未見過其人,但是景朝開國之初的熙元元年,洛京街頭巷尾酒肆茶樓,最有名的話本段子“白衣度化”的主角就是簡懷。
估計被新增了許多作料的故事神神叨叨,但反正結果是受點化的簡懷迷途知返歸降了真命天子。對於這樣擁有完美結局的人物,周曼雲並不認為他比起破壞力驚人的何嫻英更值得重視。只是蕭家兄弟如臨大敵地尋人,她也就跟在一旁瞎緊張罷了。
雖然提前了四個多月,但依舊如同前世故事按著既定的情節鋪排一樣,二月初五,簡懷仍不見蹤跡,而景國公蕭睿已率部進城。
甫一踏入城門的景國公就豪邁揮手,拒絕了洛京城王公貴胄大小官員的接風洗塵,反倒熱情邀了城中官員和隨他進京的各地豪強一起到景國公府赴宴。
他,蕭睿,不是土包子進皇城,而是“回”了洛京,回到了原本就應當是他出生和長大的地方。
景國公府大約二十年沒再用過的待客大廳重啟大門。燈火通明不夜天。
若按京中近年的規矩,景國公府的酒宴並不講究,為求裝下更多的人,上下尊卑分案而席,排排列列踞坐而餐,類胡人宴。似軍中餐。但得以進了大門的人,即便挑剔也壓著性子,極力贊著公府的安排透著古樸大氣,遵循古禮。
席上喝酒吃肉是男人們的事,伺候宴面也交由軍中士兵充數,自個兒能在紫晶和呂守等人的幫助下確認上桌的酒菜毒不死人,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叉手看著後廚忙碌的周曼雲蹙著眉頭打了個小呵欠,開始困擾若是半夜裡蕭泓滿身酒氣地爬上榻,是起身幫他去端醒酒湯還是就勢一腳踢開。
“六奶奶!國公爺有請!”
突然急奔來的一小隊士兵。讓曼雲錯愕不及地硬吞了口清冷夜風,喉間猛地一嗝。
入京第一宴,根本就沒有請了女客,而看著這方向是要讓自己直接去了主廳,主廳裡可盡是一堆兒官階不低的老頭!曼雲低頭打量了下自個身上為求管事方便穿的一身蛋青色的窄袖胡裙,有種猝不及防就被突襲的吐血之感。
宴無美人,無鼓樂,為示著對主人家的尊敬。來賓細聽主位動靜的精神分外集中。以至於周曼雲剛剛踏上主廳的廊道就聽見了景國公蕭睿正無情奚落自個兒丈夫的聲音。
“本公的幾個兒子中就數小六最是頑劣,自小一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牛性。也就副皮相比別的兄弟強些。看著人模狗樣!”,蕭睿責聲朗朗,指點著跪在座下的蕭泓時,還特意對著坐在左手隔了兩案的賀坤遺憾地搖了搖頭,“唉,可惜他那雙眼看著又大又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