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回來了,捕快們這才鬆了口氣。等著楊澤下令,把尤旭陽提過去,接著審問,可楊澤偏偏半天也沒有提審。
楊澤看著尤旭陽,見尤旭陽低著頭,一動不動,心想:“不知他有沒有崩潰,這個人狡猾之極,如果臨死之前,再開口亂咬,怕是又要橫出枝節,新增麻煩。”
招手叫來師爺,楊澤道:“把剛才在後院我們分析過的案情,你都記下來,寫得儘量詳細一些,寫兩份,一份用公文形式,一份用百姓的口頭語,用白話寫成。”
師爺連忙答應,這可難不倒他,身為師爺,他乾的就是這個,只不過片刻功夫,兩份記錄便都寫了下來,拿給楊澤看。
楊澤看罷,交給了舒堂舉,道:“舒大人,你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我就要再審了。”
舒堂舉看罷之後,點了點頭,嘆氣道:“尤家出了這般狼心狗肺之徒,真是讓人唏噓,那尤家家主是多好的一個人啊!”說完之後,他感覺有點兒誇張了,那尤家的老爺子年青時也不是什麼好鳥兒,青皮出身的人,和好人實在是沾不上什麼邊,如果是好人也賺不出這麼大一份家業來。
楊澤站起身來,拿著那張用白話寫成的案情報告,其實這也算是一張供詞,只不過不是從尤旭陽嘴裡說出來的而已。
走到了尤旭陽的身邊,他並沒有讓人把尤旭陽鬆開,也沒有強迫尤旭陽抬起頭來,他只是用很溫和的語氣,把白紙上的字唸了出來,念罷之後,對尤旭陽道:“剛才本官說的話,沒有什麼錯誤吧?”手一擺,讓捕快拿出了尤旭陽嘴裡的麻布。
尤旭陽滿嘴發乾,喉嚨疼痛,幾乎說不出話來,他慢慢抬起頭,看向楊澤,目光裡既沒有仇恨,也沒有哀求,可以說什麼表情都沒有傳達出來,只是漠然地看了楊澤一眼,又把頭低了下去。
楊澤心想:“這是徹底崩潰了,已經沒有情緒可以表達了。”他轉過頭,對捕快道:“給他點兒水,潤潤喉嚨。”
捕快們取碗倒了一碗水,喂著尤旭陽喝了。
楊澤等尤旭陽喝完水,這才道:“你是在江湖上行走過的人,想必心高氣傲,看你的樣子也是一條……好漢,是你做的你承認,不是你做的,你就說不是你做的,你現在如有冤屈,這便說出來吧!”
尤旭陽已然萬念俱灰,聽了楊澤的話後,他嘶啞著嗓子,道:“我,不是,什麼好漢!”
楊澤又道:“你三哥對你如何,我不知曉,但你的祖父對你卻是極好,為了保住你,寧可不追究你三哥的死因,就算他對你有所責備,也實屬應該,你殺害了他,心中必是有愧疚,如果有下輩子的話,好好報答他吧,償還你這輩子欠下的債!”
隨著楊澤的話,尤旭陽的腦海裡展現出自己幼時,祖父對他的種種愛護之情,只可惜他鬼迷了心竅,為了當上家主,為了尤家的財富,竟然害死了祖父!
這時候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從尤旭陽的眼睛裡流了下來,忽然間,他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叫道:“下輩子,別再讓我當人!”喊完這句話後,忽地吐出血來,就此氣絕!
院裡院外的人無不驚叫,他們沒想到尤旭陽會這麼死掉,而且臨死之前,竟然喊出來這麼一句!
舒堂舉快步走了過來,驚訝地道:“哎呀,他怎麼就這麼死了,他還沒有在口供上畫押呢呀!”他這時候關心畫押的問題。
楊澤唉了聲,道:“這案子他畫不畫押。又有何用。不過,他在臨死之前,算是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並有悔改之意,雖然悔改只能等他下輩子了,可這也算是一種贖罪吧!”搖了搖頭,不理門外百姓們的喧譁,他走回了桌子邊上,叫過了尤家的兩兄弟。
尤家的大郎和二郎到了楊澤跟前,又再下跪。楊澤卻讓他們起來。叫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