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前,蘇文對他說,請來拿,現在他過來了,所以可以回答蘇文,請給我。
蘇文再度笑了笑,將手探入懷中,然後取出了一件東西。
卻不是那完美拓本,而是一個葫蘆。
白衣青年隨即從中嗅到了一絲無比危險的氣息,所以他沒有片刻的猶豫,手中書冊狂暴而動,空中的一個個墨色大字即刻狂舞而下。如漫天飛蟻。
然而,與此同時,蘇文手中的葫蘆也噴發出了大片的橙色光輝。頃刻之間便將那漫天飛蟻淹沒其中,如驚濤拍岸,掀起陣陣風暴!
才氣離體,那是翰林之上的文位才能做到的事情,便如當日於臨川城聖廟之外,半聖陸三嬌只是輕手一指,便將一縷才氣渡入了徐凌的氣海。將其攪成了粉碎。
蘇文如今只是剛剛晉升貢生數日,當然沒有這等本事。
可是,他手中的無量壺。卻代替他實現了才氣離體!
為何文鬥是文人之輩最兇險而殘酷的對戰手段?因為雙方所動用的,都是文位之根本,也就是才氣的直接比拼!
所謂戰文之文,只是一種工具。不論是詩詞歌賦。還是書畫文章,都只是一種媒介,透過各自品階,將文人的才氣外顯,便如同是柴南手中的那把砍柴刀。
而才氣,則是握刀的手!是揮刀的人!
是砍柴刀本身強,還是用刀的人更強?答案不言而喻。
白衣青年靠才氣激發文章之殺意,是戰文手段。
而蘇文憑藉無量壺。卻是文斗的方式!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蘇文已經在貢生之位。使出了堪比學士的戰鬥手段!當然,他如今的文位尚低,所能激發的也只是橙色才氣,所以殺傷力極其有限,只是,對付那白衣青年,已是足夠。
若非那白衣青年的文位足足高了蘇文四個品階,便在蘇文拿出無量壺的那一刻,他便已經敗了!
即便如此,此時的白衣青年也已經察覺到了事情不妙,因為他所激發出來的漫天飛蟻,便像是掉進了汪洋大海中,被徹底吞噬淹沒,再也不見蹤跡!
這便是一件高階文寶的價值!
蘇文靠著無量壺,生生拉近了與對方四個階位之間的差距,而且只要他壺中才氣不斷,那白衣青年便對他奈何不得!
問題便在於,是蘇文的才氣先枯竭,還是白衣青年的書冊先被消耗殆盡?
以常理來看,蘇文能抵擋得一時,也抵擋不了一世,因為文位決定了每個人的文海厚度,以及才氣的多少。
可是蘇文從來都是一個擅於打破常理的人。
他手中的葫蘆,名為無量壺,但實際上,唯有大海,才能被稱為無量。
蘇文的文海,本就是一片大海。
整整半柱香的時間,白衣青年於書冊之間躍出的墨色大字便如泥牛入海,根本掀不起半點波瀾,亦沾不到蘇文半片衣衫,而反觀蘇文,壺中所噴薄而出的汪洋卻遲遲不顯枯竭之象,其才氣雄渾程度,哪裡像是一名貢生?
當然,那白衣青年從未見過無量壺,所以根本不知道其內激散而出的才氣是出自蘇文自身文海,還以為那些才氣是儲存積攢而來。
但便是如此,也足以讓白衣青年震驚了,因為他從未聽說過,世間竟然還有這等手段,能將一名貢生的才氣離體外放!
雙方依舊在苦苦對峙,白衣青年於眼底閃過一絲忌憚,卻不是為蘇文層出不窮的手段,而是對其身份的猜疑。
能夠擁有這等文寶之人,又豈是凡人?
“你到底是誰?”
蘇文不答,心中卻在想著同樣的問題。
如此近距離之下,蘇文這才驚覺,這白衣青年,竟然看起來有幾分眼熟,但是以蘇文的記憶力,自然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