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難道自己真的老了嗎?
花雕伸手輕輕拂過自己肩上的血痕。那是之前被胡碑的筆鋒所傷的,雖然胡碑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但仍舊讓花雕感到了屈辱。
曾幾何時,這些人類。只是他腳下的螻蟻。林峽山谷一役,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以一己之力斬殺了數千人類強者!
即便那時神書尚未降世,但那個時候的花雕,同樣也不曾獲才氣淬體,相較起來,人類文道在繼承了當初魔族的文明底蘊之後,又經歷了百餘年間的蓬勃發展。如今文人之輩在文戰中的實力,早已今非昔比。
而雕花。卻已經老了。
將軍已老,雖能戰,卻再不復當日之威。
這樣的事實,讓花雕很難接受,但不管怎麼說,今日一戰,他仍舊勝了,此時還活著的那兩個人,也該死了。
心念於此,雕花手中的半截旗杆,驟然綻放出強烈的殺意,如一杆泛著寒光的長槍,直指陸三嬌。
緊接著,雕花手握旗杆,邁步向前踏了一步。
一步之間,天色突變,原本已經探出雲層的朝陽再度消失了蹤影,早該隱匿的星光穿過星雲走廊的封鎖,重新灑下,在長旗之上鍍了一層柔和的藍光,對場間的兩位半聖發出了死亡的邀請。
陸三嬌趴在地上,身上的金色才光已經非常黯淡了,他手中最強大的推杯換盞已經碎了,他珍藏的三篇半聖戰文也已經消耗殆盡,茶道終究只是輔助之道,此時的他,還能做些什麼?
難道就這麼死去嗎?
陸三嬌不想死,實非不願,而是不甘。因為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
他想要回到神木山,對摯友示警,他想要將那個可怕的秘密昭告天下,否則,他死在這裡便毫無意義,他死不瞑目。
清冷的星光灑在陸三嬌柔媚的側臉上,顯得有些淒涼,或許在下一刻,便是終途。
自出生開始,陸三嬌雖貴為茶聖之後,卻因為其陰柔的性格與那如女人般的名字,受盡了奚落與嘲笑,所以陸三嬌只能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強大,讓當初那些嘲笑他的人付出足夠的代價。
但直到此時,陸三嬌才明白,原來自己還不夠強大,甚至還不如一個已經半截身子入土,年近兩百歲的老頭子。
這樣的事實讓陸三嬌難以接受,所以在下一刻,他慢慢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重新站了起來,眼中的陰鬱之色更加濃重了一些。
戰至此時,陸三嬌該用的文戰手段已經全部都用了,該使的底牌也已經全都使了,唯一剩下的,只有一條命而已。
所以陸三嬌準備拼命了。
如果他能夠近得花雕之身,自碎文海,引半聖文心自爆的話,未必不能與對方拼一個兩敗俱傷!
可惜陸三嬌的這番打算還沒有能夠實施,一道人影,便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那個人也與陸三嬌一般,渾身傷痕累累,甚至看起來比陸三嬌還要悽慘百十倍,但他同樣沒有死,而且在這一刻絕然地將陸三嬌護在了身後。
天瀾帝國半聖,周季。
周季是四位半聖中實力最強的,所以在與花雕的正面對抗中,他所受的傷也是最重的,但即使在如今花自開和胡碑都已命殞的情況下,他也仍舊活了下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證明了他的強大。
在人族十國中,天瀾帝國與衛國的關係並不怎麼好,甚至還時時準備掀起人族內亂,將衛國吞併。
在蘇文登樓之前,周季還曾嘲笑過陸三嬌,那副自以為是的嘴臉曾讓陸三嬌憎惡不已,惹人生厭。
但偏偏,此時出現在陸三嬌面前的。卻是他。
魔族大祭司自以為看透了人心險惡,看透了人類對於同類的殘忍,但是他卻不曾知曉。在面對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