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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頁

穹蒼看過的幾份資料,對於案情細節寫得不是很詳細,只知道孫乾的證詞,最終敲定了範淮劫財行兇的動機。

何川舟輕聲安撫著,讓孫夫人把過程再說一遍。

即便已經過去許多年,孫夫人依舊記得當年的每一個細節,因為在許多個午夜夢回的時候,他們都要忍不住再問自己一遍,他們當時給的口供說清楚了嗎?就那麼決定了一個青年的一生。責任太重了。

孫夫人用力吞嚥了一口,緩緩說道:「我們家老頭兒,是個喜歡聊天的人,年紀越大話越多,每天叨叨個不完,經常拉著店裡的人嘮嗑。那個年輕人,是我們的一個老顧客,他來店裡從來不買東西,因為沒有錢,但是他很喜歡往我們店裡跑。一放假就過來。看看相機啊,交流一下技術什麼的。老頭兒就跟他打聽,兩人說說閒話,我還笑他們像忘年交。」

孫夫人低下頭,神色黯然道:「那天晚上,他過來,說要買一架他看中了很久的相機,讓老頭先給他留著。那臺相機七八成新吧,老頭子把壞的地方都翻新了,一般人還得賣一萬左右,給他便宜了三千。但那也好貴的,他一個學生哪裡買得起?老頭子就問了他一句,『小兄弟,你父母同意給你買相機了啊?』……」

她還記得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斜背著一個黑色書包,聞言笑了起來,瞳孔底下倒映著光彩。

「我沒向我爸媽要錢啊。」

「那你哪來的錢?」

青年眨了眨眼睛,不正經道:「搶的唄,哪裡來的錢?」

穹蒼說:「這是開玩笑的吧。」

——「你這件衣服哪來的?」,「偷來的啊還能哪來的。」

年輕人對於一些無聊問題揶揄的回答,然而那並不代表他們的本意。如果範淮真的有劫殺的打算,絕對不可能在行動前那麼輕鬆地說出來。

孫夫人乾瘦的麵皮一陣抖動,幹啞地說道:「我也覺得是開玩笑的。老頭子嘴快,說出來的時候就後悔了,覺得會給那個小夥子帶來麻煩。可是那天晚上,範淮確實背了一書包有點打濕的錢過來,還把帳給結清了。」

何川舟一手按著她的背,回過頭朝穹蒼解釋道:「這上面主要是時間的問題。」

同一天晚上,在距離店鋪不足一公里的後巷,一位記者被殘忍殺害。

生前她剛去銀行領了七千塊錢,經比對,正是範淮拿去結帳的現金。同時法醫驗屍確認,死者的死亡時間與範淮行動的時間完全符合,他有充分的作案時機。且範淮有二十分鐘的空白時間無法得到證實。再加上其餘證人的證詞。多道箭頭一齊指向他,最終法官判定了他的犯罪事實。

孫夫人又要站起來,向穹蒼證明道:「我……當時警察問了,我們沒多想,就說了出來,但我們沒有說謊,也沒有添油加醋。那天他們對話的時候,我就在店裡,我是親耳聽見的!我一把年紀了,半隻腳都在棺材裡,我不能做那樣昧良心的事!」

穹蒼半垂下眼皮,聲音發沉道:「範淮說,那筆錢,是他自己賺來的。」

何川舟讓老太太先坐下,一面補充道:「無法解釋的是為什麼會有七千塊錢那麼多。」

範淮說他幫那個記者跑過兩次腿,但沒道理可以拿到那麼高的酬勞,公司那邊也沒拿到記者的報銷單。所以警方沒有取信。

穹蒼也知道範淮的許多解釋根本沒有證據支援,因此當年才會被判故意殺人。

事情發生得太巧合了,偏偏是那一天,大雨滂沱,沖刷了地上的腳印和兇手的痕跡,使得案件偵查只能更多的依靠目擊證人的口供。

而現在,所有證人又都死了,還有誰能來還原當年的真相?

「我們這邊……其實有點事兒要補充一下。」

馬成功的幾位家屬猶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