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未等孫佔一反應過來,陸準卻越過他,匆匆而去。
孫佔一愣了一下,連忙追上去,&ldo;三爺……三爺您去……&rdo;
&ldo;別跟著我!&rdo;陸準喝道,隨即快步走遠了。
孫佔一站在原地,看到陸準平時慣用的雁翅刀就掛在他腰間,抬頭看看不太好的月色,心都涼了半截。
※※※
同一時間,同樣不好的月色下,宮城內南都旗手衛指揮使衙門裡,指揮使張顯奇的臉色看上去,比烏雲籠罩的月色還要陰沉。
千戶焦文桀低頭垂手站在屋子正中,額頭上滿是汗水,身側站著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人,滿面的不服不忿,讓人看了就想抽他。
屋內氣壓很低,張顯奇的眉頭皺了又松,鬆了又皺,半晌,才拎起那塊腰牌,到青年人眼前晃晃,問道:&ldo;劉敬,我問你,這塊牌子真是那人身上掉的?&rdo;
劉敬哼了一聲,&ldo;是怎樣?&rdo;
焦文桀聽了,臉色一變,轉頭厲聲斥責,&ldo;混帳!怎麼跟大人說話的?&rdo;他罵了這一句,轉頭對張顯奇賠笑道:&ldo;大人,我這外甥從小就是如此,他沒有壞心思!&rdo;
&ldo;沒有壞心思?&rdo;張顯奇冷笑一聲,將腰牌扔在桌上,&ldo;當街強搶良家女子,率眾毆打綁架隨從,還沒有壞心思?他要是有壞心思,是不是現在人都已經霸王上弓,毀屍滅跡了?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傷了誰的人?攤上事情了知道嗎?攤上大事情了!&rdo;
焦文桀連連低頭賠罪,小心翼翼的問道:&ldo;大人,那……那您看……還有辦法嗎?&rdo;
張顯奇瞪了他幾眼,終究是跟了他多年的老部下,旗手衛作為南都親軍衛,駐紮宮城以內,縮編得可憐,他這個指揮使手下也沒幾個人可用,過得慘兮兮的。焦文桀雖然家中也很貧寒,但一向表現殷勤,有好處從來不忘自己這個上司。再加上他那兩個兒子,聽說學問還不錯,能幫,到底還是要幫一把的。
他嘆了口氣,坐下來道:&ldo;惹誰不好,偏偏惹上孝陵衛。那是咱們旗手衛能惹得起的嗎?&rdo;
&ldo;那人的老爹不過是個帶俸差操的指揮僉事!&rdo;劉敬不服氣地說。言外之意,白領朝俸的四品官兒而已,南都的勛臣多了,這樣的人一磚頭能砸死六個。
&ldo;你知道的還挺多?&rdo;張顯奇道,&ldo;那你知不知道,你綁的那個姑娘是誰?我告訴你!幾個月前的皇陵竊案還記得嗎?陛下親自下旨升授的孝陵衛指揮僉事陸準是他哥哥!那是正兒八經的實差知道嗎?沒來得及動你就燒高香吧!不管你今天動的是哪路狐朋狗友的關係,借誰的地方藏的人,馬上撇清關係!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誰都不要再摻和。否則天塌下來,陸準固然沒法子明著動你,但也沒人能保證你半夜不被鬼敲門!&rdo;
&ldo;可是……&rdo;劉敬依舊不服不忿,卻被焦文桀一把拉住,呵斥道:&ldo;你個畜生,整天除了惹事還會幹什麼?聽大人的話!從今天起,你哪裡都不許去!&rdo;
劉敬即便不服,但有焦文桀看著他,一時間他也做不了什麼別的事情了。而另一頭,跟劉敬失去了聯絡的那夥真正的地痞匪徒,卻已經按耐不住了。
&ldo;老大,都這個時候了,要不……先讓弟兄們嘗嘗鮮吧!&rdo;
應天府城內魚龍混雜,各處流竄人口雲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