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錯都是姐姐的錯,姐姐求你別拿嘉兒出氣,行嗎?”話音最後,孃親的聲音有些輕顫,說出口的都是我聽不明白的話。
爹爹手指在我耳邊頓住,良久,才聽見爹爹開口:“惠蘭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在拿嘉兒出氣?”
“不不,”孃親慌忙辯解:“姐姐知道嘉兒頑皮該打,可是……可是姐怕你心裡有火發不出,你要是有什麼氣就衝姐姐來吧,都是姐的不是,你知道……”
“我不知道!”爹爹一口截斷孃親的話,兩聲冷笑過後,爹爹開口說:“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既然嘉兒有錯,我是他爹難道教訓不得他?我怎麼又成了拿嘉兒出氣?!”
有什麼錯麼……我一肚子委屈,哪個成年人一天不得說個百十句謊話,滿嘴裡說實話的叫老實頭大白痴,為這個捱打……,擱上輩子你還不打死了我……
孃親沒有再吭聲,抽泣兩下,輕聲說:“成弟,姐不是那個意思,姐姐……姐姐是心疼嘉兒說錯了話,你……別往心裡去。我去看看讓下人煎的湯藥好了沒有。”說著,匆匆起身出門。
我注意力一下被轉移,不是吧……還要喝湯藥?苦澀澀的東西我好不容易才擺脫了的……微微側過頭眯開眼睛一條縫,爹爹在床前輕踱幾步,又在床邊站定,我慌忙閉上眼睛。感覺到爹爹手指輕輕撫過面頰,一聲低語:“爹是拿你出氣嗎……
大好的晴天照耀著殘餘的積雪,我扔下書就朝孃親的院子走去,扒在門縫往裡一看,孃親果然在屋裡繡花。
“娘,”我三兩步蹭過去,走近一看,是孃親在縫昨天晚上被我咬扯拽破的虎頭枕。
孃親放下手中的活,攬我到身邊:“嘉兒,下學了?屁股疼不疼?”
我羞紅了臉含混著點頭,能不疼麼,綢褲磨了腫痕,生疼生疼的,怕都磨破了些,坐也不能坐,我都是趁了先生不留神,把椅子放倒了蹲在上面。好在先生嫌我上課吵鬧愛說話,給我弄到最後面去坐,沒被學堂的同學發現。
“來,娘再給你抹點藥,”孃親抱了我要到床邊去。
“不要不要!”我掙了下來,好好的剛麻木一點不那麼疼,還要塗藥刺激麼:“娘,娘,嘉兒今天默書得了第一呢!”
“真的?”孃親開心的忘了別的事:“那娘告訴你爹爹去,讓你爹高興高興。”
我撅了嘴拽著孃親的衣角不吭聲,怎麼什麼都先想到他啊,就不能先想想怎麼獎勵我?!昨天他那麼兇你你又忘了?
“怎麼了嘉兒?”孃親蹲下身子看著我輕撫我的臉頰說:“得了第一就去告訴爹爹,那爹爹就不再生你昨晚的氣了啊!”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打人的還生氣?!他不生氣了我生氣!早晨甩下一句話:“再背一遍書再去吃飯!”就頭也不回的就走了,看都不看我一眼,當老大也不帶這麼拽的啊!
“我不去。”我憋了半天悶頭憋出一句話,跟他沒什麼好說的。
“嘉兒,為什麼啊?”孃親看著我的神色問:“你默書默的好,爹爹還獎賞你呢。”
不稀罕,打一巴掌揉一揉的把戲老早過時了,我才不吃這一套。
“是不是記恨爹爹打你呢?”半晌,孃親問出一句,我竟沒出息的控制不住一般紅了眼眶,一吸鼻子別過頭去,一聲不吭。
孃親嘆氣似的一笑,坐在圓凳上順勢把我攬過去,輕拍了我的背上說:“傻孩子,捱了打就不想理你爹爹了?難道你還沒做錯事嗎?”
最煩聽的就是這句話,“難道不是你做錯了嗎?”“難道不是你自己找打嗎?”我一別身子轉過去,還是不開口,跟這些古人真是沒有道理可言。
“小東西!”孃親氣的一捏我的臉:“連娘也不理了嗎?”
良久沒有聲音,我偷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