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漢陽“舟子隱”顧風裳齊名,並稱“松風”,漢陽襄陽相隔不遠,二人卻似未有往來。
“秉正兄。”此時從人群裡擠出來一個人,向陸文松客套,“能把你吹來,這陣風當真強勁。”
陸文松笑道,“子虛兄客氣了。”
子虛卻連連擺手道,“當真沒有客氣,秉正兄在此少待,小弟去請那渡船老七。”
裘天正等江湖豪士最不喜此等文人客套,此時愛理不理,自顧望著對岸,子虛言罷假裝要走,陸文松悠悠笑道,“如此謝過子虛兄。”
子虛臉色尷尬,笑道,“小事小事,不足掛齒。”
陸文松稍稍一揖,也望向對岸。
裘天正見子虛走了,便與陸文松笑道,“陸學士,你來做甚?”
陸文松道,“觀眼前景。”
裘天正沒趣道,“大水滔滔,有何可觀?”
陸文松悠然道,“陸某自有妙趣。”
裘天正哼哼笑道,“自是如此,我等江湖草莽,無有陸學士此等境界。據傳冉公子翩翩公子,想必與陸學士更能投緣。”
陸文松卻道,“裘掌門抬舉了,陸某受之有愧。只是對面山裡,確有冉公子麼?”
裘天正道,“想必是有的。”
話說到此,突然從後頭傳來一陣鑼鼓,隨即有人大喊,“杜大人到!”
眾人轉身去看,個個驚訝。
杜略乃襄陽郡守,眾人見他上來,齊齊施禮,口稱“杜大人”,杜略一一笑納,卻徑直來到陸文松跟前,拱拱手道,“陸學士,杜某有禮了。”
陸文松回了禮,杜略與陸文松寒暄數語,轉入正題道,“杜某亦是聞風而來,據說對面山中來了位貴客,陸學士,是真是假,你以為如何?”
陸文松道,“杜太守親來,想必不能是假。”
杜略好名,眾所周知,此時聽聞有名士入襄,他自不肯放過,如今擺駕親臨渡口,必是琢磨過冉驚鴻的性格——稍有閃失,便是失之交臂。
陸文松之言有幾分恭維,引得杜略哈哈大笑,“陸學士,杜某確實是聞風而來,然是真是假,把擺渡的老七叫來一問,便得分曉。”
杜略隨即命人去叫老七。
被派去叫老七的人在半路恰好碰到往回走的子虛,子虛看見官差,即上前笑道,“兩位官差小哥,何事到此呀?”
官差甲,“大人命我等前去傳老七面見。”
“哪個大人?”
“郡守大人!”
子虛聞言一愣,哎呀一聲,拉住官差道,“可不巧了,兩位小哥,方才在下已去過老七家裡一趟,只有三個毛孩出來應人,說是老七去打漁去了。”
官差甲道,“那如何是好?”
子虛笑道,“沿河上走,必能尋到。”
兩個官差聞言相視一眼,道,“走,我們回去稟告大人。”
子虛連連稱好,心裡卻道,“連杜大人也來了,那必是冉公子無疑了。嘖嘖,也不知那冉公子究竟是何神人,怎就名動天下了呢?斗酒奪帥,不過江湖之事,緣何連杜大人也跟著趨之若鶩?不過據說冉公子曾面見過相爺,還在相爺面前威風過,想必不是簡單人物…有趣有趣。”
三人回到渡口,把事情說明,杜略即又命人沿河上尋,被派出去的官差花了半個時辰,終於把老七扭來。
杜略見狀喝道,“快將人放開,緣何如此粗魯,嚇到孩子?”
官差連忙放手,低頭退下。
阿舒阿宣見父親被放開,都鬆了一口氣,但渡口人滿為患,而且郡守大人也在跟前,如此陣仗,父子三人還是戰戰兢兢,不敢大聲喘氣。
老七暗暗苦道,“莫不成那是不義之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