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忙碌著的,是另外一個老太太。這老太太全身穿著白衣,只在腰間繫了條金色的絲帶。她也是滿頭白髮,但是面板卻出奇的好,幾乎沒有什麼皺紋,用句爛俗的話形容就是“鶴髮童顏”。如果不是頭髮全白,說她只有三四十歲我也信。但綜合各種情況,我猜出來,這個應該就是江超的姥姥。
江超姥姥很矍鑠,手長腳長,雖然不能說是美人,但看起來很有精神,年輕時候應該也是女強人型的。
老太太手裡捻著銀針,正在燭火上燒著。銀針烤了幾下後,她運臂如風,眨眼之間就用快手法分別在小孩頭頂、雙眼間、肚臍上三分,以及雙腿膝蓋下方外側各刺了幾針。當真是運針如風,下針時手絲毫不顫,刺進去後捻三下,馬上拔出。
我看得分明,她刺的分別是百會、印堂、膻中、足三里,認穴奇準,手法精湛。
對於針灸,我也不陌生,小時候我沒少去看中醫,也算是久病成良醫。有個老中醫曾經給我說過,針灸原理其實很簡單,就是用物理刺激,震動穴道,激發人自身的潛力,所以刺一下就行,不過很多患者不答應,覺得自己大老遠來治療,就被醫生刺一下,是不是醫生不上心,或者忽悠人?這樣的質疑多了,中醫針灸就給全身都插上針,插20分鐘,半個小時,插的跟刺蝟似的,患者就滿意了。
人有時候真的是很賤。
針灸完,江超姥姥又吩咐身邊的人取些東西,過了片刻江超的叔叔們端了幾個瓦缸過來。我看了下,缸裡都是又肥又大的青蟲,在裡面彼此糾纏,挺噁心。
江超姥姥走到院子裡面,認準方位後,到樹下取了些背陰面的土,灑到瓦缸裡,又從懷裡取出些粉末丟在裡面。
接著,就是靜靜的等待。等待過程中,那孩子不斷的吐出黑水,黑水裡面夾雜著小蝌蚪,蝌蚪被吐出來後還在地上游來游去。小孩奶奶嚇得一直流淚,瑟瑟發抖。江超姥姥安慰著她,又用手拍打著孩子全身穴道。
這過程中,江超和二狗他們都沒有說話,就站在旁邊靜靜看著。
過了大約十分鐘,瓦缸裡傳出奇怪的聲音。江超七叔把手伸到缸裡,再掏出來的時候,手上抓了幾隻異樣的青蟲。說異樣,是因為這些青蟲現在身上紅通通的,跟血似的,體型也大了好幾倍,簡直快成小蛇了。
我抖了兩下,蓍草從我身上不斷掉落。江超靠近我,悄悄問,“怎麼了?姥姥是在培養蟲蠱,好把那些蚯蚓引出來。”
“我知道,你不用管我。我最怕沒有腳的生物,這是自然反應。我抖一會兒就好了。”
江超不再管我,繼續看他姥姥。
說話的功夫,那幾條變異的青蟲被放到了小孩嘴邊,姥姥用力掐著他人中,把他嘴巴掰開。
下面的場景據二狗說,影響了他很久的胃口。
一團團黑水接連不斷的從那小孩嘴裡噴出,每團黑水裡面都有無數只蠕動的蝌蚪。蝌蚪這東西在溪水裡的時候看著還蠻可愛,但是大團大團聚集在一起,有些還長出了雙腿,有點要朝青蛙轉化了,這時候你絕對不會覺得可愛。
那些蝌蚪爭先恐後的朝青蟲撲過去。它們現在還沒變成青蛙,但是蠱是相生相剋的,青蛙蠱天生對蟲蠱有興趣。
小孩咳嗽了足足有一二十分鐘,漸漸的不再吐黑水。把各種東西都拿走,江超姥姥又抱著小孩檢查了半天,確定無礙後,把他交給那風燭殘年的老太太,“沒事啦!帶回去吧!一個月之內不能吃葷腥,多喝水,把毒素排乾淨。”
小孩奶奶和爸爸千恩萬謝的走了,江超姥姥這才朝江超招招手。
江超走過去,牽起姥姥的手,十分親暱。兩人湊在一起聊了半天,他姥姥招呼二狗上前又拉起了家常。二狗很健談,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很受中老年婦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