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尊使,這樣夠了吧?”
曹元深的使者來之前久聞安西軍楊易、石拔這些戰將如何的飛揚跋扈,這時卻見他們在張邁面前如此服從,心頭更是一震,更為張邁氣勢所懾,忙道:“是,是,我這就回去請曹將軍加緊調停之事。”
張邁卻道:“不必加緊,慢慢來今天是九月初十,七日之後,請三方首腦共聚鐵門關,商談議和之事。到時候我只帶護衛千人前往,至於歸義軍與焉耆方面,悉聽尊便。”
曹元深的使者一怔,道:“七日之後?這……太急了吧。”
“不急。”張邁下令讓人牽一匹第二代汗血寶馬在帳外等候:“尊使騎此馬,最慢三天就可以趕回營中,如果需要一路上我會派人護送。歸義軍駐紮地離也不過兩日路程,所以一定來得及。焉耆那邊我會另行通知。”頓了頓,又道:“尊使回營以後,代我多多拜侯曹二公子,就說我張邁希望這一次能夠在鐵門關一睹沙州曹氏二公子的英姿。我也相信二公子不會再次讓我失望了。”
第十六章 鐵門關之會
曹元深的使者趕回歸義軍駐地,將出使情況向曹元深回覆,同時鐵門關那邊也傳來了訊息,安西軍果然撤出了鐵門關,張邁再一次用行動實現了他對歸義軍的承諾。
曹元深頗感為難,自雙方發生接觸至今,安西軍一直都顯示出了極大的誠意,曹家讓安西軍罷兵,安西軍便罷兵,曹家讓安西撤出據點,安西軍便撤出據點,雖然是盟友,但在歸義軍未作出相應承諾的情況下安西軍就主動放棄了軍勢上的優勢,給面子給到這個地步,在這個爾虞我詐的時代實屬罕見。
這時張邁設下講和會議,曹元深要想不去,但這時歸義軍與安西軍已經結盟,張邁又兩次示好,歸義軍這邊要是繼續冷漠回應,那就如石拔所說,不止沒有情面,甚至連起碼的禮貌都沒有了。加上張邁又限定了時間,這讓曹元深連要和後方聯絡、商量的時間都沒有。
差不多與此同時,東北面高昌也傳來了一個驚人的訊息:毗伽回到高昌了!
曹元深一驚,問道:“毗伽回來了?往年不在這個時候啊。”
行軍司馬(相當於參謀長、軍師)閻一山道:“很明顯是因為龜茲和焉耆的事情提前回來了。不過高昌回紇是舉族遷徙,費時甚久,我估計此刻他們到達的應該也只是前鋒,整體抵達高昌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
曹元深道:“雖然如此,但毗伽人一到高昌,高昌、焉耆這邊勢必底氣大增,偏偏安西軍又聽了我們的調停西撤了,一進一退,此間的形勢定要徹底扭轉了。”
閻一山道:“毗伽對周邊邦國素來咄咄逼人,當初龜茲沒出事時他就已經撐腰要幫骨咄拿回溫宿為的不就是想西面多一層屏藩麼?如今安西軍犯到了焉耆,那已經是他們的本土,毗伽無論如何不肯善罷甘休的,這一來他們兩家定要有一番龍爭虎鬥。二公子,我看我們還是不要應張邁的鐵門關之會,留在這裡坐山觀虎鬥吧。”
曹元深性格較乃兄曹元德忠厚,既擔心張邁見罪,又覺得安西軍兩番容讓,自己再不回應說不過去,說道:“我們兩家仍是盟友,調停之議是我們提出來的,現在安西軍已經響應並且撤軍,萬一到了調停之日,安西、回紇兩家都到了,卻偏偏就缺我們這個發起調停的中人,那時我歸義軍顏面何存?威信何在?人已敬我,來而不往非禮也,縱然我們有心中立,也不可做得太過。”
閻一山道:“可是令公囑咐過我們一定要設法維持兩家的均勢,安西軍風頭過健,必須設法壓一壓的,以免他過分坐大了。”
“現在形勢已經發生變化了。”曹元深之所以作出剛才那個決定,並不全是由於面子問題,也是出於深入的思慮,道:“眼下毗伽已經回到高昌,形勢已發生微妙的變化,焉耆有大援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