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翻破天去,當次危亂之際。耶律德光最終還是選擇繼續用他,只是要耶律屋質見面時稍作試探。
韓德樞又說道:“屋質兄是為主上傳旨而來,本來我不應該就提私事,只是為人子者,在外日久,著實擔心。冒昧請問一下家父在主上身邊身體一切安好?”
耶律屋質笑道:“好,令尊一切都好。身子骨還是很不錯的,你不用擔心。”
他兩人只是隨口問答,卻不知其中大有微妙之處。耶律屋質見韓德樞第二句話就問韓延徽的狀況,可見畢竟是一個孝子,漢人自來是忠臣出自孝子,孝子必是忠臣的說法,何況韓延徽既在耶律德光身側,還怕韓德樞在外不盡忠麼?因此耶律屋質聽他問起韓延徽。心中更是一放。
卻不知他這個心理活動卻又被韓德樞算計了,韓德樞也不能說對父親沒有孝心,但剛才這一問的節奏目的卻就是要讓耶律屋質放心,而且輕輕一句話就達到了重獲信任的目的。
當然,兩人這一輪應對中耶律屋質之所以被瞞過,不是他的智商才能不如韓德樞,而是輸給了老奸巨猾的韓延徽,韓延徽經歷了阿保機、述律平和耶律德光三代主子。對於契丹高層心理的揣摩已是精純熟透,韓德樞從小在他身邊耳濡目染。自然而然就會,這乃是韓家對付契丹高層的“家學”,其奧妙之處,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四人坐定,耶律屋質這才道:“我這次來,有幾件大事。其中一件剛才已經辦過,還有一件,是打算出使天策唐軍。”
蕭轄裡道:“敵輦(耶律屋質的胡名)你要去見張邁?”
“派往秦西的使者另外有人。”耶律屋質道:“我這次是要去見見陰山下的唐軍統帥。”
“薛復?”
“是。”
韓德樞道:“莫非主上有意講和?”
“如今天策氣勢如虹,而我軍新敗,現在硬碰硬。對我們並無好處。”耶律屋質道:“不過此來也不只是講和而已,內中牽涉一個大局面。不過這些你們就不用管了,轄裡你只要守好雲州城便是。倒是道柄這邊,主上卻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
韓德樞大喜道:“不想才回來,便能為我主奔勞。”
“確實是奔勞。”耶律屋質道:“主上要你前往洛陽,向石敬瑭通報我大遼的新國號。”
“啊?新國號?大遼?”
“沒錯!”耶律屋質道:“從今年開始,咱們契丹就不叫契丹了。從今往後,契丹為族之名,而大遼,就是咱們的國號!”
天策七年,契丹做了一件讓張邁也有些詫異的事情:和歷史上不同,這次不是入侵中原如日中天之時,而是在大敗逃亡之後,耶律德光竟然又順從歷史慣性一般,建立新的國號大遼,年號大同。
重定國號之後,契丹便派出使者,告知四方。燕雲這邊還不是最早知道的,最早知道的是漠北。
二十天前,漠北。
漠北地區也並非完全沒有據點,有許多水草豐美又地理形勢重要的地方,是歷代胡主的“行在”所在。漠北的水草,在過去一年的戰爭中受到了極大的破壞。而各個據點能毀掉的則都受到了鷹揚軍的戰火橫掃,唯一完整保留下來的地方,只有黃龍城。
但楊易此刻並不在統轄著漠北西部精華地域的黃龍城,他留下了龍驤軍,由李臏負責整理漠北政務,讓贊華在黃龍城樹起佛教大旗收伏各族牧民,自己則統帥大軍,在去年嚴冬降臨之前,打平了後世鐵木真的根據地斡難河流域,佔領了烏古敵烈軍統司所在的臚駒河流域,到了這裡,鷹揚軍的兵鋒才停了下來。
臚駒河流域再往東就是金山山脈,也就是後世的大興安嶺,沿著金山山脈南下,在其南麓的潢水流域,就是契丹人的心臟之地上京臨潢府!
唐軍有三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