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從一家小店裡搞到的。
我從來不偷獵物的衣服。
再說,我不喜歡吸下層階級的血,這些人穿得都很糟糕,拿他們的衣服也沒用。
〃我在他對面的現已屬於我的椅子上坐下。
它有富有彈性的軟皮革和吱吱作響但坐上去很舒服的彈簧,有高高的翼狀椅背和寬闊而結實的扶手。
他自己的椅子無法與這把相比,但也相當不錯,只是有點破舊和起皺而已。
他站在爐火前,仍然打量著我,然後也坐下了。
他從水晶細頸酒瓶裡取出玻璃瓶塞,給自己的酒杯斟滿,然後舉起來向我致敬。
然後他深飲一口,微微縮一下脖子,顯然這種烈酒灼燒了他的喉嚨。
突然,那種特殊的感覺又鮮明地回到我的身上。
我回憶起當年在法國家裡貨倉的閣樓裡喝白蘭地酒的情形,甚至想起我扮的是哪種鬼臉,還有我的凡人朋友和情人尼克從我手裡貪婪地搶走酒瓶的細節。
〃我看你又恢復常態了。
〃大衛突然熱情地說,他一邊凝視著我一邊稍稍放低嗓門。
他仰靠在椅背上,把酒杯放在他椅子右邊的扶手上,看上去十分威嚴,雖然比我見到他的任何時候都放鬆得多。
他的頭髮又厚又卷,此時已變成一團深灰色的漂亮陰影。
〃我看起來像嗎?〃我問。
〃你眼睛裡又出現那種淘氣的光彩,〃他低聲回答,兩眼仍熱切地注視著我,〃你的嘴唇上掛著一絲微笑,在你說話時也不會有片刻消失。
而你的面板有了很大的變化。
但願你不覺得疼痛,你不疼,對吧?〃我做了一個不在乎的手勢。
我能聽見他的心跳,比在阿姆斯特丹時跳得稍微微弱一點,而且時不時有心律不齊。
蟲工木橋◇。◇歡◇迎訪◇問◇
第42節:肉體竊賊(42)
〃你的面板就像這樣還能黑多久?〃他問。
〃也許還要許多年,好像是一位古人這樣對我說的。
我不是在《吸血鬼女王》中寫過這個問題嗎?〃我想到馬裡烏斯,他不知會如何生我的氣呢。
他肯定很不贊成我的所作所為。
〃是瑪哈瑞,你那位古時候的紅髮朋友。
〃大衛說,〃在你的書中,她宣稱曾幹過同樣的事,只是為了弄黑她的面板。
〃〃真有勇氣,〃我咕噥著,〃而你卻不相信她確有其人,是不是?儘管我現在就面對面同你坐在一起。
〃〃哦,我相信她的確存在。
我當然相信。
我相信你寫的一切。
但是我認識你!請告訴我:在沙漠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當時你真的認為你將會死去嗎?〃〃大衛,你可以冷不防地問我這個問題。
〃我嘆了口氣,〃嗯,我不敢說我真的認為我會死。
我當時很可能在玩弄我的慣用伎倆。
我向上帝發誓不對別人撒謊,但我卻對自己撒了謊。
現在我認為我不會死了,至少不會死於我自己發明的所有死法。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所以說你怎麼會不怕死呢,大衛,我並不想用這個老問題來折磨你,可是我確實無法設想。
你確確實實不怕死,我就是無法理解這是為什麼,因為你當然是會死的。
〃他是不是正在懷疑我,所以沒有馬上回答我的問題?然而我的話還是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這我能看出來。
我幾乎能感覺他的大腦在高速運轉,雖然我當然無法聽懂他的思想。
〃大衛,你為何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