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岷樵,為何又需點兵攻以黃州,畢竟我攻賊守,利在賊而不在我!”
身為湖廣總督的張亮基,這時倒沒有因江忠源急欲點兵進攻黃州而輕視他。畢竟自從於湖南結識江忠源後,於他看來,這人是一個極為難得的有勇有謀的悍將,他張亮基能不能於武昌坐穩這湖廣總督之位,能依告的也只有他江忠源。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上摺子保江忠源,以免其因黃州失陷而為言官所彈,可對江忠源的倚重,並不等於對於其言聽計從,就像其欲盡出武昌之兵進剿黃州賊逆一般。
“大人!”
見總督大人並不贊同自己的看法,江忠源連忙起身說道。
“從黃州以及武昌縣等地傳來的訊息來看,所謂之“黃州義軍”雖早先曾以粵匪之名張目,可實則絕非粵匪之屬,其與粵匪流竄為籌糧餉強搶百姓不同,其每佔一地,必先封衙內薄冊,委任衙內府官,其行事與粵匪之短視全然不同,大人,以忠源看來,若不能從速將其剿滅,其必定為大人治理湖北之大禍,方之之計,唯有趁其立足未穩之時,斷然以重兵相剿,縱是不能將其全殲,亦需將其逼出黃州,逼往他地……”
想到二弟、三弟盡折於那黃州朱逆之後,生怕有人做文章的江忠源又連忙補充道。
“大人,忠源今日所言全是為了朝廷,絕非是為私人恩怨若有絲毫私心,忠源甘願受大人責罰!……”
話時,江忠源已經跪了下去,一邊叩頭表示著自己之言盡是發自肺腑。可實際上,對於他來說,他之所以要立即出兵黃州,即是為了朝廷,更是為了自己,為了奪回老二、老三的屍首,一報殺弟之仇。
“岷樵,”
見江忠源如此,張亮基連忙起身相扶。
“你我之間,何需如此,我又焉不知岷樵之心所為全是為了朝廷,若是不知岷樵,老夫又豈會甘願以頂戴保以岷樵!”
“大人如此厚待忠源,忠源必以死報效,以還大人之恩情!”
在忠心時江忠源倒是沒有提“朝廷”,而只是提及張亮基的恩情,似乎在他的言語中,這張亮基於他江忠源的恩情甚於朝廷,而這也是張亮基所樂意聽到的。
“岷樵,你我之間,何需如此,若是再提什麼恩情,老夫可就不樂意了!”
嘴上這般說著,張亮基的面上卻帶著笑,對於他來說,這江忠源與他楚勇以及其個人悍勇,無不是他治理湖廣所需倚重的,挾恩……嗯,那是必定圖報,官場上從來都是如此。
“大人之厚愛,忠源焉能不知!”
江忠源倒是沒的繼續言道此事,有時候一些事情並不是需要重複,只需偶爾強調一下既可,就如同現在一般。
“岷樵,那以你之見,如若老夫同意你出兵黃州,那你需要率多少人馬前往?”
見大人已經為自己說服,江忠源連忙說道。
“八千!有八千兵馬足矣!”
八千……沉吟片刻,張亮基知道,這江忠源提的八千人馬之中,並沒有他從湖南帶來的湘勇,也就是說,他帶去的除去其本部楚勇之中,也就是武昌新募之勇。
“八千……岷樵,若是如此,這武昌可就只剩下三千人馬了,到時候武昌怎麼守?”
儘管明知道雖說目下湖北混亂不堪,但張亮基卻非常清楚,除黃州賊逆之外,其它大都只是亂兵、亂匪全不為懼,可有些話總是要說的。
“回大人,忠源前些時日已經重修武昌城牆,雖只是以木樁竹籠固定,卻也勉強可擋逆匪進襲,再則這湖北賊逆聞大人之名既已喪膽,想來便是借他們幾個膽,也斷不敢攻以省城,即便是那黃州朱逆,也不過只是趁大人未來湖北之時,方才趁亂奪城……”
這一番馬屁拍的張亮基倒是極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