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一打過去,到時候自己就被他們給收拾了,還是亨利的那句話實在,咱們就在這裡守著,等他們打上門來,到時候,他們排成隊的打過來,咱們只需要站在這,瞄準了,裝子彈,開槍就行……”
那哈嘴裡的亨利指的威遠鎮的洋員,這築壘的建議就是他提的,為了能夠順利阻擋漢逆,非但每杆步槍子彈按人頭補足了一百發,甚至這個壘裡頭,還調來了兩門從邯鄲城裡弄來的土炮,不過直到現在,因為漢逆還沒過河,所以大家都還一發未動。
“這打的什麼仗?我還是頭一回!”
將一鏟泥甩上去,李本業氣唿唿的說道。
“你懂個屁呀!這是堡壘戰、要塞,是西洋最新式的!”
那哈接了一句,對於他來說,經過去那場與石長毛血戰的他,深知站在那裡任憑槍林彈雨落在身上的危險,那一次,他身邊不知倒了多少人,相比與站在那裡,任別人拿槍打自己。這樣躲在戰壕後面,拿槍打別人反倒再舒坦不過,至少這樣很難被子彈打中。
“古人說的好,這個士氣啊!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那哈拍拍手裡的步槍,與其它人用的是天津槍炮局制的洋槍不同,他這支p1853步槍,可是正宗的不列顛貨,至少上面的商標如此,實際上它卻極有可能是出自廣州的石井兵工廠,那座漢軍的兵工廠生產了數以十萬計的p53步槍用於“出口”,除了太平軍外,清軍同樣也是他們客戶下班。
“到時候咱爺們兒只要站在這兒,拿著洋槍,瞄準他們,然後……”
拿著步槍瞄了瞄,那哈繼續說道。
“只管開槍就行了!至於他們打的子彈,可都被牆給擋著了,他們可是拿肉去擋啊!到時候,他們的那個士氣,還能長久了?”
對此,那哈並不懷疑,實際上去年與石達開打仗的時候,靖邊鎮就是憑著土壘硬是擊退了數萬長毛的進攻,在威勇鎮趕到,擊退長毛時,靖邊鎮的土壘前長毛遺屍上萬,也正是從那時起,大傢伙才發現,這瞧著不起眼的土壘的能在戰場上起到大用。
就連尋常的兵丁也知道,土壘是保命的傢什,甚至在威武鎮于山西與長毛打仗的時候,他們還用荊條筐搭出了一處簡易的胸牆,站在後面與長毛相隔數十丈開槍、開炮,最後長毛精銳居然不敵。
再接著大家夥兒便悄悄的備上了一根鐵鍬,以使在戰場上挖出壕溝,壘出土牆來,以便站在土牆後面,放心的開槍射擊。相比於兵丁們的“自作聰明”,那些個洋員倒是總結出了什麼“要塞戰”、“堡壘戰”諸如此類的名詞,而這一次,威遠鎮所打的就是“堡壘戰。”
“那爺,要是這樣,那咱們豈不是贏定了?”
聽那哈這麼一說,其他的人立即紛紛深以為然的點頭。可不是,到時候有這面牆擋著,那子彈可不就傷不到他們了?
雖說當兵吃糧吃的是斷頭糧,可是卻沒有幾個人真的願意丟掉自己的性命。自然更願意保住自己的小命。聽到那哈這般說,大傢伙那裡還會懷疑什麼。
“這裡、還有那,再弄結實點,回頭鋸幾棵樹過來撐著,”
正在說著,一顆不知從什麼地方打來的炮彈拖著尖銳的嘯聲,在離他們十來丈開外的的地方,轟然炸裂開來,爆炸後揚起的泥土,“嘩嘩沙沙”從半空中落了下來。而在他們的附近,緊接著又落下了五發炮彈。每一發炮彈都炸出一個個半人深的彈坑,炸起了上千斤泥土。
被泥土中的沙礓砸中腦袋的葉樹山的枕捂著頭,大聲的叫喊著,血順著他的手指縫流了出來,其它人紛紛都趴到地上,至於先前還翹著二郎腿的那哈,這會也是如此,他非但把身子趕緊縮到戰壕的裡角上去,甚至兩隻手還舉著那個箱子,以保護自己的腦袋,生怕自己像葉樹山一樣,被土石砸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