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白鷺與凌凇再次戰在了一處,她以修為的壓制令凌凇受了些傷,但始終拿不下他。
好在她早有心理準備,因而並不沮喪。
兩人僵持了許久,哪怕謝白鷺擁有更多的靈力儲備,但凌凇更擅長利用最少的靈力達成最大的效果,因而她無法奈何他。
最後謝白鷺在兩人暫時分開時收了劍,做出暫停的架勢。
她不急著對凌凇怎樣,今日跟他暢快對打的經驗她還需要沉澱才能收為已用。
她就像是過河拆橋的渣男一樣道:“你可以跑了。”
凌凇此時身上已有多處傷痕,渾身都被劍氣所傷,但他面上看不出痛苦頹然,微眯的眼眸帶出意猶未盡的興奮。
“今日不殺我麼?”他咧嘴一笑。
謝白鷺攤手:“這會兒我也殺不了你吧。”
凌凇又笑了笑:“那好,明日見?”
謝白鷺沒回,凌凇也不在意,離開了此地。
直到再也看不到凌凇了,謝白鷺才盤腿坐下,握劍的手都在不自覺地抖動。
他的續航能力也太強了,他一個被追殺的沒事,她這個追殺他的卻氣力不濟了。
小白小聲說:“主人,他好難殺啊……”
它也看出了謝白鷺的力竭,不禁感慨道。
謝白鷺心道,關於這一點,她第一次見凌凇就清楚了,就沒有比他還難殺的人……哦不對,她覺得她自己也挺難殺的,他們這算是半斤八兩。
小白又有些憂心地說:“主人,那個滕安嵐若告知了她的長輩,會不會影響咱們追殺那瘋子啊?”
謝白鷺道:“誰殺都一樣。到時候我們看情況不對趕緊跑就好。”
不然她幹嘛多事戴個面具呢?她可不想讓別人將她和凌凇再聯絡在一起。如今她容貌已變,五星鼎也被她隱藏,除了凌凇之外再不會有人知道她就是曾經在那個傳聞裡被凌凇放在心尖上的女修。
小白連連點頭:“沒錯,主人你說得對,只要他死就行!”
謝白鷺打坐恢復自己的靈力,沒有再跟小白說話。
她不在乎凌凇怎麼死,或許連凌凇自己也不在乎他自己的死亡。
只是想到穿越後就跟她糾纏在一起的人會有一天從此消失,她也難免悵然。與凌凇在一起的那些時日,也並不都是痛苦的。
等到消化了這一日的所得,謝白鷺再次感應著凌凇所在的方位。
他已經在數百里外,按照他如今的腳程來判斷,他可能都沒怎麼修整過。
想到這些時日凌凇的表現,她忍不住想,難道他真的想死在她手中?
以他身上血脈給他造成的內部和外部困境,從他第一次激發血脈時起,他就不可避免地會在短期內走向滅亡,不管他做什麼都沒用。
換成旁人,可能會就此擺爛了。而凌凇的態度看起來格外矛盾。
他看似絕不肯屈服於那些人的暗中謀劃,可實際上他
本人的求生欲好像不怎麼強。
或許是因為,他在意的並不是“不死”這個結果,而是怎麼死也得由他自己掌控。
謝白鷺定定神,竭力壓下了心中的同情。
沒必要,他那樣的人不需要旁人的憐憫,況且,同情只會影響她拔劍的速度。
修整好了之後,謝白鷺繼續往凌凇的方向追去,但這次,她並沒有使用神行訣,只是感受著兩人之間距離的一點點靠近,感受著當日他追殺她時的心情。
這是他欠她的,這種一點點接近獵物的愉悅,也該她享受了。
這一日晚間,謝白鷺才接近了凌凇所在。
在好一會兒之前,凌凇便沒再移動,應該不是死了,只是在等待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