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白鷺看到凌凇時,他正坐在一棵高聳入雲的大樹上,樹枝和茂盛的樹葉遮擋了他大半身形,他的俊美容顏在細碎的光亮間若隱若現。
看到她的到來,凌凇露出一抹堪稱如釋重負的笑:“我還當你要爽約了。”
這一次,是謝白鷺在追殺凌凇,她是掌握主動權的那一個,只要她離開,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謝白鷺道:“你還沒死呢,我怎麼會走?”
凌凇提劍起身,笑容肆意張揚:“好!”
這一回他主動迎上前,一劍劈在碧落劍身,劍氣猶如霧氣般盪開。
謝白鷺早已修整好,被凌凇激起戰意,與他戰在一處。
一天的提升到底微乎其微,在長久的交戰之後,謝白鷺感覺到了疲憊,但還是無法拿下凌凇。
凌凇身上傷更多,但他眼眸很亮,讚歎道:“你每一次都能給我驚喜。”
謝白鷺道:“那這一個月,夠不夠我殺你?”
凌凇笑得很痛快:“夠了。”
謝白鷺道:“那麼明日見。”
凌凇很乾脆地離開了。
謝白鷺繼續整理她今日所得。
小白猶豫半天才道:“主人,他該不會是真的想被你殺掉吧?”
它感覺他不是在逃離追殺,而是在給它的主人喂招,讓主人在短時間內成長起來。可是,那可是凌凇那瘋子誒,他真的會這樣做嗎?
謝白鷺一時間沒有說話。
凌凇說的,做的,確實很像這麼回事,她也有同樣的想法。只不過,這點並不妨礙她繼續追殺他,她對他依然懷有深深的戒備。
她揉了揉小白的腦袋道:“他想什麼不重要,又不會改變我的想法和做法。”
小白一想也是,幸好它的主人沒有被那個瘋子蠱惑!雖然那人長得好,在尋常人眼中確實非常有魅力,但它主人這樣厲害,絕對不會中了那美人計!
謝白鷺享受目前的情況,因而並不打算深思。
在那之後的幾天裡,謝白鷺和凌凇一直維持著十分禮貌的你追我逃關係,凌凇身上的傷因為沒有及時處置而得不到緩解,謝白鷺卻一天天進步著,連她自己都察覺到了自己的長進。
除了他們兩人內部之間的平衡之外,外界來的壓力哪怕沒有追到眼前,也還是令謝白鷺感到了些許不安。
她都這樣,她相信凌凇的感覺更甚。
這一日,兩人的日常“追殺”結束後,凌凇沒有立即離開。
他的臉色日益蒼白,姿態隨意地盤坐在地,忽而笑問:“多久了?”
謝白鷺一直記著時間,回道:“十二天了。”
他挑眉,似有些詫異:“竟然才十二天。”
謝白鷺沒回應。
這十二天,說快也快,說不快也不快,她的實戰能力已有長足長進,而凌凇的狀態也愈發糟糕。
他明明有時間好好處理身上的傷,卻沒有那麼做。
作為一個卷王,她看不慣他這種擺爛的態度,但考慮到兩邊的敵對關係,她當然不會說什麼。
沉默片刻後,她道:“這十幾天你的血魔血脈沒激發過嗎?”
她其實擔心過,但卻一次都沒遇到過。
凌凇笑了笑:“說好了的事,自然不會讓你遇到。”
謝白鷺曾與凌凇同行過,知道他很難控制血魔血脈的波動,也就是說,他很可能是趁她不在時不強行控制提前發作,因而在她追上來之後能維持住理智。
她面無表情道:“你應該很清楚,哪怕你這樣做,也改變不了什麼。”
凌凇笑得隨意:“求之不得。”
謝白鷺忽覺心中湧上一團火,卻不知這火氣是衝著誰、衝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