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地喊著,“我那時……即前天就對你說過,你可能真的不是帕夫利謝夫的兒子。”
響起了一陣有剋制的笑聲,有兩三個人笑得比別人響。
“凱勒爾先生,剛才您所說的這一事實相當寶貴,”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接過話茬說,“然而,根據最確切的材料,我有充分的權利肯定,布林多夫斯基先生雖然無疑十分清楚自己出生的時間,但是卻根本不瞭解帕夫利謝夫先生曾經在國外耽過而且在那裡度過了大半生、只是短期回國這一情況。此外,當時他去國外這件事本身也十分平常,因此在二十多年以後連跟帕夫利謝夫很熟的人也不記得這一點,更不用說布林多夫斯基先生了,因為他那時還未出世。當然,現在要進行查詢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應該承認,我所得到的查詢結果完全是很偶然搞來的,而且本來很可能搞不到;因此,對於布林多夫斯基先生,甚至對於切巴羅夫來說,假如他們想要查詢,那麼這種查詢也確實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們可能也沒有想到要……”
“請問,伊沃爾京先生,”突然伊波利特氣乎乎地打斷他說,“說這一大堆廢話(請原諒)幹什麼?現在事情已經解釋清楚了,我們也願意相信主要的事實,何必還要把這令人難受和使人委屈的無聊事繼續拖延下去呢?也許,您是想炫耀您調查手段之機靈,想在我們面前和公爵面前顯示出您是多好的偵民包打聽?或者因為布林多夫斯基不知究竟捲進了這件事裡,您打算原諒和開脫他?但是,閣下,這太膽大妄為了:布林多夫斯基不需要您的辯解和原諒,但願您知道這一點!他感到屈辱,他現在已夠難受的了,他處境很尷尬,您應該估計到、理解到這一點……”
“夠了,捷連季耶夫先生,夠了,”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總算打斷了他的話;“您鎮靜些,別使自己發火;好像,您身體很不好吧?我很同情您(這種情況下)如果您願意,我就結束、也就是說,我不得不只是扼要地告訴你們那些我確認即使是瞭解全部詳情也不為多餘的事實,”他發現大家似乎不耐煩而有所動彈,便補充說,“我只想憑證據讓所有與此事有關的人知道布林多夫斯基先生,您的母親之所以是唯一贏得帕夫利謝夫好感和關心的人,是因為她是尼古拉·安德列耶維奇·帕夫利謝夫在青春年少時愛上的那個婢女的親妹妹,他當時愛得那麼深,要不是她突然夭逝,他一定會跟她結婚的。我有證據表朋,這一完全確鑿和可靠的家庭事實很少為人所知,甚至完全被遺忘了。下面我可以解釋,您母親還是個10歲的孩子時就由帕夫利謝夫先生當作系屬加以託養,給她撥出相當可觀的款項作嫁妝,所有這些關心在帕夫利謝夫眾多的親屬中產生了異常令人惶惶不安的傳聞;他們甚至認為,他在跟自己撫養的女孩結婚,但是結果是,她按自己的意願(我可以以最確鑿的方式來證明這一點)嫁給了測地公務員布林多夫斯基先生,那是她20歲那年,我這裡蒐集了幾件確切的事實可以證明,布林多夫斯基先生,您的父親根本就不是一個能幹的人,他得到您母親一萬五千盧布的陪嫁以後,放棄了公務投身於商業,卻受了欺騙,丟掉了資本,他經不住痛苦,便開始喝酒,結果就病了,最後過早就離世了,那是他跟您母親結婚的第八年。後來,據您母親親口所說,她落得非常貧困,假如沒有帕夫利謝夫經常慷慨地資助,每年提供給她600盧布,她肯定早死了。後來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