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雲樵,我想得很清楚。”
“可是,你的頭痛……”
“我想,只要我以後不再去刻意想那些過去的事,它會好的。再說,王醫生上次不是也說了,這個她可以幫我控制。”
那邊突然靜默下來,就像要做一個很重要的決定。好久好久,那邊才響起楚雲樵的聲音,很低,有些欣喜。
“那好。不過,我還是和王雪聯絡一下,聽聽她的意見我們再決定,好不好,嫣然?”
“好。”
掛上林嫣然的電話,楚雲樵慢慢地撐著桌沿站起來,走到窗邊,點上了一支菸。
這樣的結果,不是應該讓自己很高興嗎?是若楠自己放棄的。若楠自己不願意再去糾結以前的那些事,她願意和自己過好現在和將來。這不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麼?為什麼自己的內心深處還是會隱隱地不安?
緊抓著窗欞,深吸了兩口煙,楚雲樵的臉在煙霧中漸漸變得凝重。
走回到辦公桌前,在菸灰缸中摁滅了煙,掏出手機,撥了王雪的號。
“王醫生,我是楚雲樵。今天冒昧打擾,是想問問嫣然的情況。因為,她剛才突然對我說,她不想再治療了。”
王雪在電話那邊沉吟了下,“我想,這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已經不可能恢復過去的記憶而產生的一種消極認同感。”
“那您認為呢?”楚雲樵握著手機的手突然開始出汗,他突然很怕聽到王雪下面的回答。
“這要看您最後的決定。”王雪的語氣異常專業,“我知道您現在也很矛盾……”
林嫣然開始正式治療前,楚雲樵曾單獨和王雪談過一次,把林嫣然失憶的原因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王雪。
“您是說,她還是有恢復記憶的可能?”手心已經冰得煞人,但汗還在源源不斷地向外冒。
“不是可能,是肯定!”王雪頓了下:“這一個月來,我對她進行了催眠治療,從這兩次的情況看,她的大腦已經逐漸適應了這種刺激,記憶開始復甦。”
“那您覺得……她完全恢復還需要多久呢?”
“這個不好說。也可能就是幾天,也可能幾個月,甚至幾年。說實話,我對她的治療其實已經到位,她只是缺乏一些直觀的刺激……”
“直觀的刺激?!”
“對。一個人只所以失憶原因有很多。而林嫣然的失憶心要還是源於她心理上在短期之內遭受到的密集創傷,再上海嘯中的外傷共同所致。經過多年治療,頭部的外傷早已痊癒,心理上的疏導也已經到位。她遲遲不能恢復記憶還是因為她心理上對以前記憶的一種逃避。所以,如果能複製一些她內心深處最在意的場景,讓她直面以前的生活,她的記憶一定會復甦的。”
“你是說要複製那些她受刺激的場景?”
“那個倒不一定。也可以是快樂的,最開心的,只要是她記憶最深刻的,都可以。”
結束通話電話,楚雲樵再點上一支菸。他的手微微地顫抖著,嘴唇發白。臉上的表情急劇地變化著。
煙燃到了盡頭,手上傳來的燒灼感讓他驀地一驚。摁滅菸頭,他的臉已經變得死一樣的平靜。
139、求婚 。。。
那晚,楚雲樵回來得反常地晚。
自從林嫣然搬到憶楠居,加之身體上的原因,楚雲樵已經很少參加晚上的各類應酬了,每天按時下班,按時回家吃飯。
可是,牆上的鐘已經敲過12下了,楚雲樵仍舊沒有回來。林嫣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電視已經被她不知第幾遍地從頭到尾翻檯了,可是,到底演了什麼,她還是不知道。
盯著大門方向,慢慢摸出電話,正估摸著是不是給他打個電話,大門卻輕輕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