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劍與風冥蝶絲一起出現,剎時空中彷彿起了種震動,就如水脈般席捲整個船艙,猶如包含了露珠的花蕊,將整個世界反照於其中。楊逸之劍氣尚未發出,全身衣袂已被鼓湧而起,整個人彷彿交錯的光影,時顯時隱,出世之姿,一如神仙中人。但他人雖未動,勁氣卻如龍捲般盤旋,似乎隨時都要擊出。
小晏的紫衣宛如蝶翼一般飄拂起來,在耀眼的強光中穿來插去。身形飄忽,身上點點藍輝不住散開,宛如諸天降下的無盡花雨。他袍袖展開,如舞寶輪,萬千蝶絲就如道道祥光,奉持著他淡紫色的華裳。頃刻間,整個船艙已被完全封閉住,勁氣如渦旋隨著他的舞動不住凝結,然後片片斜卷著飛出,跟楊逸之的劍氣交錯在一起。
兩人一動一靜,小晏從容試探,楊逸之卻在靜心等候著最好的殺機。兩人尚未正面交手,但滿天的殺意已讓人不得喘息,看得眾人心神俱失復且驚心動魄,勁氣澹盪而來,忍不住步步後退。
就聽小晏嘆息道:“盟主這樣的身手卻不肯造福天下,真是可惜!”
嶽階就覺身上的壓力倏然一重,小晏如天外飛仙般騰身而起,夭矯盤旋,化作一道雲光,向楊逸之電射而下。楊逸之倏然完全靜止,所有的光芒急速向他身體中匯聚,不動穩如磐石。
嶽階雖然修為與兩人相差天地玄遠,但也知道已到了決生死的關鍵時候!
船艙中壓力奇重,嶽階一瞬間連呼吸都停了。這一瞬彷彿永恆一般,在嶽階的腦海中固定住,又如宇宙初開時兩位神校�幕崦媯��趴兆≈�俸崢斬�礎�
光芒一閃而滅!
楊逸之跟小晏猝然住手,他們的招式瞬間相接,卻又同時收手!
時光彷彿被撕開了一條裂縫,兩人中間站著一個人,赫然竟是卓王孫!至於卓王孫怎麼出的手,三人此戰到底個什麼結果,卻不是嶽階所能看的出來的了!
卓王孫袍袖輕拂,船艙中充斥的真氣點點消散,他的聲音堅定而明澈:“殿下雖然推論的不錯,但屍體脖頸上,並未有拼接的痕跡,而移動屏風的,也不是楊盟主。”
楊逸之和小晏都沒有出言。嶽階突道:“那是誰?”
卓王孫道:“卻是死人從血泊中爬起,自己移動的!”
金風吹天落紫雷
“死人?”嶽階驚道:“你說蘭葩?她不是已經死了麼?”
卓王孫道:“你可記得唐岫兒說過的一句話麼?‘生者是活動在祭桌上的血肉,死者在你們的呼吸中跳舞。已經丟失的生命將因神的詛咒而甦生,’……或者正是因為這句話,才讓兇手對她起了殺心。她說的雖然無意,但在兇手聽來,卻無疑揭示了一個秘密。”
嶽階問道:“什麼秘密?”
卓王孫道:“死者甦生。”
嶽階道:“鬱公子是說,這就是兇手的秘密?”
卓王孫道:“你有沒有注意到,船上發生了這麼多事,但有一個人卻如不存在一般,從來沒有多引起我們的注意?”
嶽階想了想,道:“空蟾?”
卓王孫嘆道:“以前是空蟾,但從第二件命案之後,就不是了。”
嶽階突然恍然大悟,道:“你是說兇手殺了空蟾,然後自己來裝扮她?”
卓王孫淡淡一笑。嶽階搔了搔頭,道:“可是……可是兇手是誰?”
卓王孫道:“兇手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在哪裡。”
嶽階脫口道:“他現在在哪裡?”
卓王孫沒有回答,小晏突然以手加額,搖頭道:“鬱夫人在甲板上!”
嶽階回頭訝然道:“你怎麼知道?”
小晏面色已然蒼白如紙,道:“你不用管我怎麼知道的,快去,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