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門邊,看著屋中閉眼打坐的道人。
明明是個假道士,看著倒也有模有樣……可惜,看著再像,也是假的。
慈悲心腸是假的,道士身份是假的,就連那個主動報上的明知,八成也是假的。
簡而言之,黎宵對自己的這位【債主】,其實很有可能一無所知。
“喂,臭道士,你這樣又喝酒又吃肉,真的好嗎?”
晚些時候,飯桌上。
黎宵滿臉鬱悶地看著對面的喻輕舟:“還有,你這酒是從哪來的?”
“從後院挖出來的。”喻輕舟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
“你怎麼知道那裡有酒?”黎宵不禁訝然。
喻輕舟輕輕地笑了笑,亦真亦假道:“掐算出來的。”
“哼,有意思,既然能掐會算,你可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黎宵眯著眼睛,似是漫不經心地發問。
喻輕舟聞言放下酒碗,被酒水滋潤的唇瓣泛著不同於以往的淡淡血色。
不只是嘴唇,他的面頰與耳廓全都漸漸染上粉色,向來波瀾不驚的平靜眼眸此刻似乎有些渙散,眼底更是泛著奇異的水光。
簡直像是剛剛哭過。
總之,那模樣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正經道人,反而更像是……嗯,活脫脫的一個妖道。
被這麼打量的同時,道人忽然冷不丁地笑了,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像是燃著火光。
“知道麼,你剛剛的話讓我想起從前來尋我解籤的姑娘,她們中的一些也問過類似的問題。”道人緩聲道。
黎宵輕聲附和:“哦,那你回答了麼?”
道人搖頭,理所當然地回答:“既是解籤,籤文之外的東西自是隻字不提。”
“當真是不解風情的臭道士。”黎宵冷哼一聲,評價道。
“只是……不喜歡做多餘的事罷了。”喻輕舟淡聲道。
“不喜歡做多餘的事?”
黎宵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般,不無諷刺地勾起嘴角。
“道長你,當真是謙虛呢……還是說,你只有在對待獵物的時候才會這樣的【心慈手軟】?”
“……”
“少宗主大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們應該是這樣叫你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