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自覺地蹙起了眉。
見狀,青年立刻放鬆了力道,卻還是握著喻輕舟的手沒有放開。
“你……”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喻輕舟眼底,像是在探究些什麼。
“你還記得我叫什麼嗎?”
聞言,喻輕舟沒忍住笑了,剛牽起嘴角又被突然的一陣噁心感逼了回去。
緩了緩才又道:“你以為拍電影呢。動不動搞個失憶什麼的,我就是剛醒過來,有些頭疼犯暈乎而已。”
“那你說我叫什麼?”
青年不知怎麼突然認真起來。
一雙眼睛緊盯著喻輕舟的眼底,不肯就此矇混過去。
喻輕舟不太理解,對方跟一個病人這麼較真做什麼。尤其是那副緊張兮兮的樣子,瞧著近乎有些神經質的氣質。
喻輕舟看清青年眼中的紅血絲,眼下的淡淡青黑,映在那副白得缺乏人氣的皮囊上,跟個鬼魂也差不多。
哦,非要說的話,還應該算是個豔鬼。
“黎念,你叫黎念。”
喻輕舟一字一頓道,生怕對方沒聽清,認認真真地重複了兩遍。
眼見著對面聞言像是猛地大鬆了一口氣,又被那副誇張的模樣逗笑。
“我是腦袋磕到安全氣囊,又不是動了開顱手術,哪有那麼嚴重。而且能好端端躺在這裡,醫生應該都檢查過是沒問題的。至於記憶這種東西,就算真的丟了,跟生命安全比起來,也不是什麼值得斤斤計較的大事吧?”
“……”
以往這種時候,青年總該說些什麼溺死人不償命的噁心話調侃一番。
可此時的黎念只是一個勁兒地瞧著喻輕舟,完全沒了往日那副神氣活現的欠扁氣質。
這樣一來,喻輕舟反倒有些於心不忍起來。
“好了。對不起,是我不好,沒有注意交通安全,害你跟我一起撞車不說,還讓你這麼擔心。”
“嗯,你知道就好。”
黎念這才低低地應了聲。聲音輕輕地,還透著些委屈。
眼簾垂下來,活像一隻可憐巴巴的小狗。
惹得喻輕舟忍不住想要伸手,在那顆髮絲蓬鬆的漂亮腦殼上摸上一把。
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驀地頓住。
因為他突然想起,失去意識之前看到的那抹紅色。
那頂紅色的傘……
伴隨著那抹紅色一起浮現在腦海的,還有諸多片段。
驀地充塞在昏沉的大腦當中,引起一陣混亂。
滴答滴答滴答……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喻輕舟驀地抬起頭。
循聲望去,看見的卻是一面掛鐘。
擺針滴滴答答,就好像……好像從傘沿滑落,又打在墓碑之上的大滴雨水。
而鑲嵌在同一塊墓碑之上,黑白相片中少年微笑的臉孔,竟有著和眼前之人有著九成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