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他的話,有些無奈道:“常先生,您弄錯了,不是我要看病,是他。您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少年說著,就把披風下頭的我露了出來。
於是,常先生的一雙眯縫眼與我迷瞪著一雙眼睛正好對上。
我看見那張圓胖的臉上似乎有一閃而逝的驚詫,大概是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見到自己的病人。
“常先生,您看他這是?”黎宵又問了一遍。
常先生嘖了一聲,擲地有聲地吐出兩個字:“凍的。”
“啊?”
黎宵的臉上出現了短暫的迷惘,像是在不解……就這?
常先生沒慣著他,伸長胳膊一拍少年的腦袋瓜,道:“啊什麼啊?都說了是給凍的,還不趕緊擱被子裡暖著?”
我這個時候倒是已經不怎麼哆嗦,就是整個人昏昏沉沉沒什麼力氣,腦子也有些遲鈍,但一雙眼睛看得分明。
——黎宵他,居然當著我的面兒捱打了。
出手的竟還是個其貌不揚的小老頭,我甚至注意到常先生為了夠到黎宵的腦袋打那麼一下,還往上跳了一下。
瞧著竟然還怪可愛的。
黎宵得了常先生的指令,抱著我快步走到了裡間那張垂著幔帳的大床前,然後一伸手——
看樣子原本是想直接把我往床上扔的。
但不知是不是礙於有常先生在場,黎宵的動作頓了一下,終於只是輕輕地把我放下。
他去扯一邊的被子想給兜頭蓋上時。
一旁的常先生又發話了:“你這不行啊,不能讓他穿著那一身衣服躺進去。你瞧瞧,這陰寒溼氣都浸到衣服裡了。就這麼貼身捂幹,到時候沒病也要得病。何況這孩子本來就身弱,你這樣不是害了人家嘛。”
要是換做平時,或者是換個人跟黎宵這麼一通逼逼賴賴,少年怕是早就一拳幹過去了。
此刻的黎宵卻只是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那怎麼辦,總該不會要讓我來給他脫吧?”
常先生像是沒聽見少年的問題,老神在在地往旁邊一張靠背椅一坐,嘴裡哎喲喲地嘟囔著:“果然是一把老骨頭,才站這麼會兒就吃不消嘍。”
抬眼瞧見黎宵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是有些不解,隨即在口中催促道:“快動手啊。還愣著幹什麼?都願意一路挨著把人給抱回來了,這點小事兒還斤斤計較,真搞不懂你這心眼兒究竟是大是小。”
黎宵抿了一下唇,一臉的不情願。
我原本以為他會轉身出去,隨便拉個什麼人回來充當苦力。沒想到他還真的一聲不吭地咬著牙照做了。
我該慶幸自己現下已經到了溫暖的室內,否則按照黎宵那個婆婆媽媽的動作,我恐怕會直接凍死在床上。
,!
該說不愧是他黎大少爺,一看就是從沒伺候過人的。
不僅動作別扭,此刻臉上的神情也糾結到了極點。
要是不知情的見了,恐怕會以為他是什麼在婆家委委屈屈受了氣的小媳婦。
不過饒是如此,在看到我高高腫起並且漲得青紫的小腿和腳踝之後,少年臉上那副幽怨到了極點的表情還是立刻起了變化。
“怎麼會……”黎宵詫異地脫口而出,像是不明白,同樣是摔了一跤,同樣在雪地裡站了那麼些時候,我的腿腳怎麼就能夠變成這副鬼樣子。
常先生聞聲望過來,見此情景,也不由得皺了皺眉,上前仔細檢視了之後。他輕輕嘶了一聲:“這骨頭不對啊。”
不等有人來問,他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看樣子是反覆形成的舊傷,從前沒有經過很好的治療,雖然平日裡看著沒什麼大問題,但其實裡頭的經脈一直阻塞著得不到疏通,長此以往,日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