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敢管,也管不著。”我心平氣和地回答,語氣順從恭敬。
黎宵聞言,心裡明顯受用不少,轉動腦袋輕輕地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只是……”我看著他泛著睏意的眼底,認認真真道,“黎少爺真的不需要休息一會兒嗎,這可是您剛才親口告訴那位阿九先生的。”
“我……我就是隨口一說,他們太吵了,我嫌煩,就找個藉口把人支出去。他們就算了,你還信了。”
黎宵小聲辯解道,接著有些好笑地看著我:“還有那個阿九先生是怎麼鬼?”
我有些遲疑:“那個……長著絡腮鬍子的先生,我剛才聽見他的同伴好像叫他阿九來著,這不是名字嗎?”
誰知黎宵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啊……叫什麼枇杷,怎麼不叫橘子梨子的?能給你起這麼個名字的爹孃,八成也是難得一見的天才。”
“……”
聽到從少年口中輕飄飄地冒出來的爹孃二字,就像是被人用手指指著、在心口處冷不丁地狠戳了一下。
我不說話了,倒不是因為生氣。
對黎宵一慣的瞭解,讓我幾乎已經能夠一下子確認,剛才對方真的只是單純地嘴賤,而非有意要針對誰。
所以我也只是單純地不知道,按照這種情況應該怎麼順著往下接。
但凡,黎宵沒有提起我的孃親,我其實都是可以順著話頭像個沒事人似的,附和著哈哈一樂,接著一笑了之。
……就像他平時把我叫做傻子呆子時,我向來會做的那樣。
可是現在,我也是真的做不到。
黎宵沒聽到我的回應,眯起眼睛湊近了看我的表情。
我們各抱著一床被子待在床的兩邊,中間隔著一張用來放點心的漆木小桌子。他幾乎把整個上半身都靠在了桌面上,隨著他的動作,腦袋上包裹得嚴實的被子向後拉扯,露出稍顯凌亂的髮絲。
我第一次發現,原來黎宵的髮尾其實是帶著點卷的,尤其是靠近髮梢的部分。
“怎麼不說話了?本來長得就已經不夠討喜了,現在還耷拉著一張臉,這是在跟我生氣呢?”
“枇杷沒有。”我實事求是地回答。
但黎宵卻像是不大滿意這個回答,他堅信我是有所隱瞞,所以非要問出個一二三來。
湊得有些近了,對面有氣息柔柔地撲打在我的臉上,在原本梨子的清甜中帶上了一絲湯藥的苦味。
我眨了眨眼睛,不動聲色地向後仰了仰。
因為我想起上一次我和他的臉靠得差不多這麼近,似乎是黎宵在樓梯拐角處捉住了我,然後單方面地立下賭約,讓我和他玩什麼一二三木頭人的遊戲,卻又在中途故意干擾。
,!
然後他就因為一個噴嚏,用自己的鼻子撞了我的額頭。雖然聽起來很離譜,但就實際過程而言,確實是他先動的鼻子。
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而我也是因此才知道了,那個平日裡看似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黎大少爺,居然有暈血的毛病,而且還病得不輕。
這麼說來,那次黎宵打噴嚏之前,我好像也在心裡偷偷詛咒他來著。
不過後來兵荒馬亂的,黎宵沒想起來要深究。
事後大概也就忘了。
不過如今回想起來,只能說黎宵確實所言非虛——在感知別人背地裡偷偷罵自己這件事上,他真的十分的靈驗。
“你在躲什麼?”
黎宵笑起來,那種不懷好意的感覺,很有幾分的似曾相識。
我嚥了口唾沫,平靜道:“枇杷不是有意閃躲,而是生怕一不小心又撞到了黎少爺您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