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收留了自己,又是管飯又是管住的,水都喝了不知道多少碗了,若是按照前一種報恩的方法,豈不是要按照江河湖海的標準來償還?
到時候算又不請,還又還不盡的。
元宵想想就覺得麻煩,還不如按照第二種法子來。
救命之恩……救了這副肉身,勉勉強強也算是救了自己這個寄居在其中的靈魂。
至於以身相許什麼的——
思及此處,元宵禁不住藉著夜色,又把面前的孩童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
嗯……
說不上多麼出色的長相,但照這個樣子長下去應該也難看不到哪裡去。
最主要的是,每天這麼看著,元宵都已經看習慣了。
其他方面……除了囉嗦了一些,性子沉悶了一些,手上偶爾沒輕沒重了一些,倒也挑不出什麼大的毛病。腿上那一點無傷大雅的殘疾,到時候好好診治調理一番,也不是沒有痊癒的可能。
關鍵是,元宵是真的不討厭對方身上的味道。
甚至覺得……有那麼點點的好聞。
忘了從前是誰——總歸應該是個極其討人厭的傢伙曾經說過的,他這樣的人註定終身孤獨的命。
還口口聲聲說什麼,他這種人難伺候。
就知道一意孤行,絲毫不懂體諒他人的心思,純純一高高在上的大少爺。
——哼。
現在看來,純屬一派胡言。
若是能夠想起來那個傢伙是誰,元宵發誓,一定要將人帶到對方面前,狠狠地打那張可惡的臉。
元宵越想越覺得激動,於是越看越覺得近前那張初看起來一般般的普通面孔,似乎漸漸變得賞心悅目起來。
他是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這種單方面地想要以身相許的行為,完全就應驗了旁人口中的那一句一意孤行。
當然,若是此時有人有好事之徒真心向元宵提問,後者大概也會大言不慚地反問上一句,能夠被自己看上,這難道不是對方的一種幸運嗎?
畢竟,他長得又漂亮,性格也還算隨和,至於家事……一時想不起來,但白手起家元宵也不帶怕的。
能夠得到自己這樣一個可靠又養眼的配偶,難道不應該當做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嗎?
元宵是真心實意這樣覺得。
儘管一直以白貓的形象示人,但他潛意識的感覺自己原本就是好看的,並且自信,如果能夠借這副肉身修成人身,也絕對磕磣不起來,畢竟底子擺在那裡……
所以,當在山洞中被形容狼狽的孩童用那種驚恐而戒備的眼神盯著時,元宵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某種懷疑。
雖然記憶空缺了一大半……
雖然事情發生得極為倉促,但元宵還是在恢復人身的第一時間對著水面照過的,從對面容的熟悉程度來說,他幾乎可以一口咬定,這就是自己從前的臉。
那麼問題就來了……
自己這張臉到底哪裡嚇人了,能夠讓小鬼頭露出那麼奇怪的表情?
元宵有些悶悶不樂地想道,還好自己有先見之明,若不是趁著對方昏睡的空檔摸走了那柄該死的匕首,自己眼下恐怕就不是挨一兩個巴掌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搞不好已經被捅了對穿。
畢竟,那把刀上可是之前就已經沾過了血的。
除了這個小鬼頭的血的味道之外,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臭味,倒是和前面那個祠堂中隱隱發出來的臭味十分相似。
元宵一靠近對方就聞到了那股令人作嘔的臭味,再加上那把刀上的氣息他本來就不喜歡,索性直接從對方手裡奪過來,隨手丟到了別處。
做完這一切,元宵也絲毫不覺得心虛,在他看來,自己都已經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