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每當他想要上前去一探究竟時,蘭總會輕輕扯住他的衣袖。
就和上課提醒他回答老師問題時一樣,看起來小心翼翼地。
往往接收到這樣的資訊,喻輕舟也就不再追究了。
因為蘭是他在這裡唯一的朋友。
喻輕舟不想唯一的朋友為難。至於其他的那些人,對他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所謂。
從很久之前,老師就告訴過他。
他和這些人是不一樣的,他們註定不會走上相同的道路。
既然不是同路人,又何必多生枝節呢?
上一次,喻輕舟也是睡糊塗了,才會想著去跟那些傢伙一般計較。
想起上一次,喻輕舟下意識地將手按在了自己心口。
“怎麼了?”蘭關心道。
“沒什麼。”喻輕舟搖頭。
沒想到下一刻會和沈韻在轉角迎面碰上。
和初次見到時差不多,沈韻還是穿著一身黑。不過勝在面板白,人又長得好看,穿什麼顏色其實都大差不差。
在喻輕舟端詳沈韻的同時,那雙泛著冷意的墨色瞳眸也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喻輕舟。
沈韻是知道喻輕舟的。
應該說,這個地方就沒有人不知道喻輕舟的大名。
從入學以來,對方就一直享受著上上下下絕對的資源傾斜。
當然作為首座唯一的親傳弟子,喻輕舟在各方面都也確實還算讓人看得過眼。
不過,沈韻之所以會注意到喻輕舟,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們同為那項計劃的重要參與者。
至於喻輕舟身旁那位……倒是個名不見經傳的。
印象中似乎是叫做蘭吧。
無論從哪個方面看起來都是平平無奇。
也不知道喻輕舟看中對方哪一點,才會選擇這樣的人作為朋友。
想到這裡,沈韻不自覺地輕微蹙眉。
作為觀察者,本不應該過度干預對方的生活。可是沈韻需要一個解釋,有關於喻輕舟近期的一些反常表現。
“這位同學的表情這麼奇怪,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嗎?”
喻輕舟沒想到沈韻會主動和自己搭話。
尤其是原本應該是表達關心的問句,經過沈韻的嘴巴一加工,無論是語氣還是用詞,都顯得奇奇怪怪的。
一時間喻輕舟就光顧著驚訝了。
好在他的身邊,還有蘭這個長嘴的。
“這還要問沈師弟你呀。”
“什麼?”
“沈師弟一聲不吭地從牆後轉出來,一身的漆黑不說,還這麼冷著一張臉,冷不丁地這麼瞧見,怎麼不算是嚇人呢?”
聽到這話,喻輕舟不由地多看了蘭一眼。
看對方平時一副溫溫柔柔的模樣,沒想到對上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氣息的沈韻,非但一點不怯場,甚至還表現出了平日裡所沒有的牙尖嘴利。
跟護崽的老母雞似的。
禁不住叫喻輕舟在一旁刮目相看。
饒是如此,喻輕舟還是覺得多少有些過了。
於是學著蘭的樣子反過來輕輕扯了扯對方的衣袖。
然後轉頭對沈韻說:“抱歉,我剛才有些走神沒反應過來,至於我的朋友,是出於對我的關心才說了剛才那些。”
不過說歸這麼說,喻輕舟總覺得沈韻應該不會在意這些。
畢竟,對方看起來就不像是會斤斤計較的型別。
而且上一次,也是沈韻主動出聲讓那些亂嚼舌根的傢伙閉嘴。
——按照世俗的定義,沈韻應該算是一個好人。
喻輕舟想,然後又默默地補充上一句,嗯,一個長得不錯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