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身邊一旦有人在心裡偷偷罵我,絕對一抓一個準。”
這方面——難不成是指被人在心裡偷罵的方面嗎?
那看樣子,確實還是挺有經驗的……雖然但是,我真的有些好奇,這種事情難道真的有什麼特意拿出來得意吹噓的必要嗎?
嗯,不是很理解。但是……管他呢,大少爺高興就好。
我還是考慮到了一種其他的可能性:“有沒有可能,其實並沒有人在偷著罵您,黎少爺只是——”
我話還沒說完,黎宵又結結實實地打了兩個噴嚏。
這次他不僅是眼睛紅,連那張從入冬之後就一直頗為慘白的面孔,都一路從臉頰紅到了脖領子。
黎宵吸著鼻子看向我的時候,眼神都有些迷離了。
“你剛、想說什麼來著?”他甕著鼻子問,原本清亮的少年嗓音顯得有些沙啞。
好吧,這下基本可以確定了。
“您應該是之前在外頭感染了風寒,現在發作了。”
“……”
——黎宵確實病了。
他看起來很是鬱悶。
要是我站在少年的角度換位思考,在鬱悶之餘其實還是應該感到些許慶幸的,至少這從或許某一個角度側面說明了,他並不像自己原先預想的那麼招人罵。
儘管事實並不如此。
最後,黎宵還是放棄掙扎叫了兩個隨從上來。
他實在是無法忍受不熟悉的人在眼前晃來晃去,叫自己人上來照看已經是他所能接受的極限。
,!
至於為什麼那麼多人裡只叫了其中的兩個。
完全是因為……
“他們太佔地方了。”
這是黎宵的原話。
當然,我覺得少年的還有一層考慮可能是,他再也不想重演上一次在蘭公子房間時那副左右為男的尷尬場面了。
尤其是……那些鐵塔般的漢子,明明單看著也就是普普通通的鐵血男兒。可是一碰上黎宵,就會莫名地開始源源不斷散發出某種近似母性的光輝。
——很矛盾,卻又莫名渾然天成的感覺。
讓人忍不住看一眼,再一看。再看,感覺三觀就要被融化開重塑了。
至於是被什麼東西融化的,那當然是——作為忠心耿耿、鐵骨錚錚的屬下們對於自家少爺柔腸百轉、熱血沸騰的愛呀。
我看著屋子裡一左一右忙碌著,為黎宵反覆測量湯藥溫度,將盤子裡的水果陸續切成小動物的形狀,又為之一一插上牙籤的漢子們,不由地心生敬佩。
真是難以想象,瞧著那麼寬那麼厚實的手掌,竟然能夠眨眼的功夫切出那麼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居然還有精緻的擺盤……
我很驚奇地看著眼前的場景,更驚奇的是沒想到這裡頭也有我的份。
我先是愣了一下,對上蓄著狂野絡腮鬍子的高大漢子和藹可親的笑容。
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從推到面前的果盤中拿了離自己最近的一隻白色小兔子。
然後有些拘謹地低頭道了聲謝。
隨即聽見絡腮鬍子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唉,不謝不謝,別客氣哈,隨便挑自己喜歡的多吃點。不然就憑咱們少爺一個,也吃不了多少……”
“行了,這麼吵,還讓不讓人吃東西了。”黎宵有些不耐煩地打斷絡腮鬍子的話。
絡腮鬍子聞言,一拍腦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對了,光顧著說話,連正事兒都忘了。”
說著,朝那邊擺弄藥罐的兄弟一扭頭,問藥涼好了沒有。
後者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絡腮鬍子立刻止住黎宵正要往嘴裡塞甜瓜的動作。
一臉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