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觸控的衝動。
只可惜,眼下自己的這副身體似乎是還沒有完全傷愈。
而且,現在的喻輕舟尚且並不能清楚記起,自己是如何陷入昏睡的。
倒不像是許多受傷的人醒來時那種大腦一片空白的感覺,正相反,就是因為腦中過於紛繁龐雜的記憶讓他無從分辨,自己身處的究竟是哪一個時空。
昨天剛甦醒的時候,喻輕舟就想出門看看走走,一來恢復一下體力,二來探看一下週遭的情況。
但是少年一直在床上纏著他,翻來覆去就是一副失而復得、因此極為不安的可憐模樣。
還堅持一直說,喻輕舟現在的情況不宜過量運動。這樣說著的時候,少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雙白皙的面頰忽地飛起兩抹緋紅。
意識到喻輕舟還在看著自己,於是又輕咳一聲道:“老常都說了,你這情況還是要以靜養為主。”
喻輕舟沒有多做堅持,因為他確實感到沒什麼力氣。
最後,三餐都是在床上解決的。
看著少年理所當然地用勺子舀起一勺米粥送到自己嘴邊時,喻輕舟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那個,讓我自己來就好。”他說。
“為什麼?”黎宵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為什麼?
喻輕舟感到不解,自己是身體虛弱,又不是斷胳膊斷腿,自己吃飯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反倒是……這麼問的黎宵顯得有些奇怪。
像是看出了喻輕舟的所思所想,黎宵臉上的笑容一頓,忽然像是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眼簾,將勺子放回碗裡。
“可是,之前一直都是我來的啊……”少年輕聲喃喃著,露出有些落寞的神情。
手中握著的白瓷勺在盛著米粥的碗中一下下攪動著。
這令喻輕舟不禁產生了一種,自己剛才在無意間傷害到了對方的感覺。
他又看了看那張雖然表情稍顯刻意,但依舊顯得楚楚可憐的面孔,覺得自己這時候應該說些什麼。
然後在頭腦中抓取了一句在他看來最適合這個場景的話術。
“確實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有這麼賢惠的一面。”
“……”
聞言,黎宵手中的勺子驀地一頓,在瓷碗的邊緣磕碰出輕微的響動。
喻輕舟也注意到了少年手中的動作,疑惑地瞥過一眼,就見到對方攥得發紅的指節。
——這是怎麼了?
心中正疑惑,眼前之人忽然嚯得站起身,黎宵雖然還是少年模樣,但身量著實已經不低。
再加上之前又是一副弱不禁風的做派。
突然矗天矗地地往床邊一站,帶來的視覺衝擊還是很強烈的。非要找個具體形容的話,就好像是看到一隻北極兔突然站起來了……
“喻輕舟,你對我有意見的話,可以直說,用不著這麼拐彎抹角的諷刺我。”床邊的北極兔氣咻咻地說道。
喻輕舟的第一感覺是,少年的嗓子有些啞,語氣也不夠兇狠,比起氣勢洶洶地詰問,更多的像是委屈。
他愣了下,才意識到有哪裡不對。
“你……該不會是哭了吧?”喻輕舟有些不確定地發問。
隨即看到對方的肩膀很明顯地抖了一下,然後就聽少年繼續用之前那種帶著鼻音的沙啞嗓音反駁:“我……我為什麼要哭,為什麼要為你這種沒心沒肺的傢伙……嗝!”
突然的一聲嗝讓在場的兩個人同時一愣。
喻輕舟原本想要去拽黎宵衣角的手就那麼頓在原地。
“你沒事吧?”他小聲詢問。
“你……你才——嗝!”
又是無比清脆的一聲,讓少年想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