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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後日談-新世界篇(十八)

最終,喻輕舟什麼都沒有做。

只是在靠著淋浴間冰冷的瓷磚靜靜站了一會兒,等待身體自然恢復平靜。

羞恥感最終還是佔了上風。

他沒有辦法,在距離女子一牆之隔的地方做出那種事情,尤其是還拿著對方因為關切而遞出的手帕……因為喻輕舟覺得那是一種褻瀆。

甚至稱得上是一種犯罪。

即使在實際上喻輕舟已然犯下過殺人的罪行,但,那種潛藏在靈魂深處,最初也是最後的那敬畏之心還是及時扼住了他的後頸。

讓少年在感到束手束腳的同時,又能夠避免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沉入更加無解的深淵,完全變成曾經最討厭的模樣。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沈映雪已經坐在了那張辦公桌後。

聞聲女子抬起頭,朝著喻輕舟露出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微笑:【感覺好些了嗎?】

她問。

還是那樣坦然的態度。

似乎剛才的一切對她而言,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不,喻輕舟暗暗在心中糾正,不是似乎,因為事實正是如此。

在身體和頭腦都瀕臨虛脫的當下,喻輕舟反而能夠冷靜地看待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對方是這裡的醫生,而喻輕舟——勉勉強強也算是對方手上的病人。

在醫生眼中,跟病人健康有關的一切,其實都只是工作的一部分。

所以,女子的笑容也好,她溫柔的話語也好,包括面對喻輕舟身體的突發狀況時見怪不怪的冷靜態度,也都是其職業素養的體現。

如果因為這種事情就自以為是地感覺良好,甚至得寸進尺地開始想入非非,那無疑是愚蠢且可笑的。

但凡有點記性的人都不應該重複踩進同一個陷阱,喻輕舟對自己說。

同時調整面上的表情,儘量以同樣平常的語氣報以回答:【嗯,我已經感覺好多了,謝謝你,沈醫生。】

這應該是喻輕舟第一次口齒清晰地稱呼對方為沈醫生,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有些難以啟齒,或許因為上一次他在無意間喚出這個稱呼時,正以處於一種極其狼狽的境地。

這麼說來,喻輕舟突然發現,好像每一次自己在對方面前都挺狼狽的,確切來說應該是一次比一次狼狽。

從一開始單純地接受診療,到被親眼目擊呼吸困難地倒在地上,再到這一次當著對方的面直接嘔吐,然後又被發現了身體的異樣變化……

就連喻輕舟自己都感到離譜。

這也反過來加劇了喻輕舟之前的那種想法。

將沈映雪作為一名醫生而非一個平等的人來看待,就會好很多。

面對同類,人在自身的種種缺陷面前會感到羞恥與自卑,但是面對一名醫生,就完全不需要被類似的情緒困擾——

因為既然已經身為一個病人,那麼就應該坦然地面對自身的問題,只有這樣,才能被給予恰當的治療。

對一個病人而言,他或她的醫生也許是可以被寄託信任的特別的存在。

但對於那個醫生而言,那麼多的病人,最終都會抽象為各種具體病症或者病症的集合體,或輕或重,只要對症下藥就好。

所以,一個真正的醫生應該是對症不對人的,不會因為對病人的喜惡而產生區別對待,也不會受到病人自身的情緒影響而做出錯誤的判斷……

喻輕舟這樣對自己說。

在他試圖說服自己的空當,桌子後方的沈映雪也在靜靜觀察著少年,碧色的瞳眸微微眯起,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卻又在少年抬眼回望的瞬間露出一個淺淡卻溫和的笑容。

【就像之前說得那樣——】

女子掩藏的口罩之後的嘴唇開合,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