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老子白擔心了。】
兩個人就在派出所對面的館子點了兩個小炒。
兩口酒下肚,船老大突然說:【實在不想回去,船上也還有地方,大不了,你當我兒子,以後繼承我的衣缽也不是不行。】
這話說得很委婉。
孩童對上漢子突然認真的表情。
想起那個瘋癲的老婦,進了門就始終一言不發的老婦的丈夫,還有神情虛偽、言辭做作的中年婦人……心裡有一瞬間的動搖。
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他記得母親最後的叮囑,也記得對方生前的執念。只要還有一絲可能性,自己就不應該先行退縮。
他要以喻輕舟的身份活下去——就如同母親曾經憧憬的那般。
所以,他沉默著搖了搖頭。
然後兩個人就在沉默中吃完了那頓飯。
出乎意料的是,喻家最終還是收養了孩童。
而且還是在老婦——也就是喻輕舟外祖母的堅持之下,在得知小女兒的死訊的之後,老婦不顧大女兒的反對,堅決要求收養這個孩子。
對此,她的丈夫似乎也是反對的,但是出於某種理由,並沒有參與到討論當中。
最終的結果,自然是老婦獲得了勝利。
也是從那天開始,孩童成為了喻家的養子。
對外的說法是,老婦偶然在福利院中見到了與失蹤的女兒極為肖似的孩子,覺得有緣,因此收養了對方,以緩解對下落不明的小女兒的思念。
也是從那時候起,喻輕舟正式成為了他的名字。
枇杷這個稱呼於是就和過去的那段記憶一起,被掩埋在了南村的焦土之中。
本應該如此的……
時隔這麼久,就連喻輕舟自己都快要淡忘,將過去的種種,甚至是在外界的一切當做自己的一場臆想時。
一個人突然地出現,又如此突然地用過去的名字呼喚他,怎麼能讓喻輕舟不感到心神俱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