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力盡失,形同廢物……更不用說,他長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修羅域外的世界,面對未知的事物,說不新奇不惶惑,是不可能的。
這幾天的感覺,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曾經最最弱小最最舉步維艱的那幾年。
可是,嘗試過站在高處後的驟然跌落,甚至比天生的弱小無力更加讓他來得手足無措。
喻輕舟是把黎宵帶出修羅域的人,也是少年如今唯一能夠倚仗的人。
黎宵不是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正確的選擇。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尤其是看到喻輕舟對自己愛搭不理的同時,卻又對旁人笑臉相迎的時候。
還有那個什麼沈師姐,只要那女人一出現,必定會吸引喻輕舟的全部注意力。
明明……不應該這樣的啊。
明明自己才應該是那個……那個被對方特殊對待的人才對……
心底像是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叫囂。
每每聽到那個聲音,黎宵就控制不住自己去做些並不明智的行為。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麼。
——也許是想看到喻輕舟對自己低頭?
也許只是想要對方說一些軟話,哪怕是假的也好。
可是喻輕舟那張嘴,對上他就沒一句好聽的。
蒙著紗布的空洞眼眶一跳一跳地痛起來,每每此時,黎宵就不禁痛恨起自己的優柔寡斷。
要是狠一狠心,當時就趁著喻輕舟昏迷不醒的時候,把他的手腳給折斷了。困在巖洞中好好折辱一番,說不定就能要回被奪走的眼睛。
再不濟兩個人同歸於盡,也好過像現在這樣——
仰人鼻息不說,還要看著還自己淪落到這步田地的罪魁禍首,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那個什麼師姐的眉來眼去,好不要臉。
想是這麼想,黎宵最終還是向現實低下了頭顱。
當然,他才不會承認,在聽見喻輕舟淡淡說出隨你兩個字時,那種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巨大恐慌幾乎將他在霎那間吞沒其中。
他的心一下子墜入了谷底。
——喻輕舟。
簡短的三個字,卻像是最最有力的咒語。
而他看見轉身看向自己的青年,聽對方說可以,那顆墜落至最低點的心臟才緩緩地、緩緩地恢復了跳動。
喻輕舟給黎宵換藥到時候,總覺得對方的一雙眼睛就像是黏在自己身上一樣。
他能想到的只能是對方餓壞了。
所以饞自己饞的厲害。
他畢竟是個人,被這麼虎視眈眈地看著,實在是不自在。
也不管黎宵愛不愛吃,隨手取了塊糖糕就往少年的嘴裡塞。
沒想到,這一次少年卻是含在嘴裡,咀嚼幾下吃了下去。
“你愛吃甜的?”喻輕舟有些訝異。
黎宵其實沒怎麼注意那糖糕的味道是甜是鹹,只是嗅著喻輕舟身上的香味,胃口就好了許多。
此刻回味起來,還真就不難吃。
便順勢點了點頭。
喻輕舟於是將油紙中的糖糕全部餵給了黎宵。
他不愛吃甜的,這些原是給常禮準備的,不過這次由於走得匆忙了些,也沒顧上去後山,然後就忘了。
也是剛才收拾東西的時候才偶然看見,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地就合上了黎宵的口味。
還真是小孩子的喜好……
黎宵一邊咀嚼著甜膩膩的糖糕,一邊嗅著喻輕舟身上的味道。
突然感到無比的滿足。
甚至閃過了若是一直如此也不錯的想法,又後知後覺地被自己嚇了一跳。
隨著一聲輕輕的好了,那陣誘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