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這麼想呢?
“是有人欺負你了麼?還是有什麼別的煩心事?”
雲瑤小大人似的將手搭在雲止的肩頭,盯著他的眼睛緊張詢問:“告訴姐姐。”
“沒有。”
“真的假的,那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雲瑤見雲止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於是放下了心,可是又不免感到奇怪。
雲瑤是個很少煩惱的小女孩。
在她看來沒有什麼是不可解決的。
只要說出來,她的阿爹,包括族中的其他人都會主動為她解決問題。
一切都是這麼地順其自然。
唯一會使她偶爾感到為難的大概就是雲止這個弟弟。
因為雲止並不親近她,也不願意同她分享自己的想法。
雖然不想承認,但云瑤想,雲止確實多少是有些古怪在身上的。
不過,誰叫對方是她的弟弟呢?
她這個做姐姐的自然是要多讓著些的。
於是漸漸地,即使雲止幾乎不怎麼出門,族中所有人還是知道了,雲瑤是個體貼稱職的好姐姐,費心照顧著性子孤僻古怪的孿生弟弟。
雲瑤欣然接受了這樣的誇讚,因為事實如此,沒什麼可反駁的。
雖然雲止的情況並沒有在這番悉心照顧下產生巨大的改善,但不知何時開始,雲瑤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畢竟她是個善良的小女孩,又怎麼會因為這一點小小的挫折,而生出氣餒呢?
事情在那一年出現了轉機。
孿生子中的其中一員要被選去,作為看守進入祠堂,祠堂本就不能輕易出入,作為祠堂看守更是完全失去自由,只能成天待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小房間裡。
這下饒是雲瑤,也有些害怕了。
她熱愛著這個世界,熱愛著每一個熟悉的族人。
又怎麼能忍受被剝奪自由,被關在那樣一個可怕的地方呢?
於是,雲瑤作弊了。
在用來抽籤的紙條上。
不是什麼特別高明的把戲,卻足夠將她從那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恐懼和焦慮中解救出來。
她也確實成功了。
雖然中間出了點小岔子——她幾乎以為自己的小動作被阿爹給發現了。
好在,最終還是有驚無險。
雲瑤是目送著雲止進入連通祠堂的小房間的。
門緩緩關上之前,她似乎看到孩童回頭看了自己一眼。
那張素來缺乏表情的臉上,似乎驀地浮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只是不等她徹底看清,門就嚴絲合縫的閉上了。
雲瑤惶惑不安地等了幾日,她第一次失眠了。
閉上眼睛,便是雲止那張笑容諷刺的面孔。
那笑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將往日平和的假象一刀紮了個粉碎。
雲瑤並非那些人所以為的天真良善,甚至都不像她自己以為的那樣,是個稱職的好姐姐。
經過幾天的掙扎,雲瑤最終還是偷偷從送飯的小門溜了進去。
出乎雲瑤意料的是,迎接她的並非雲止的冷眼相對。
雲止似乎還是從前的那個雲止。
沉默寡言,缺乏表情。
又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
對了……是姐姐,雲止居然破天荒地叫了雲瑤姐姐。
見雲止非但安然無恙,甚至還比以前多了一絲人情味的樣子。
雲瑤突然就釋然了。
是啊,雲止的性子原本就不喜歡外出。
——說不定,比起從前的那種生活,阿止他更適合如今這樣無人打擾的安寧日子。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