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洋說要每天接送她上下課,方曉翎拒絕了:“既然對方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能使出來,那就說明他們確實放棄了使用暴力。而他們再要使什麼陰謀詭計也沒用了,我不會再相信他們。”
確實如此,這段時間方曉翎幾乎天天見到克拉彭在她面前出現。不是在餐廳就是在校園路上,他得意洋洋的帶著嘲笑的表情在身邊轉悠,卻不和方曉翎搭話。要是餘洋在場,非揍他不可。方曉翎漠然不理會,他不就是想看她倒黴麼,雖然心裡面確實牽腸掛肚,但不要讓他覺察到。
又到週末,事情已經發生了兩個星期,依然沒有進一步的訊息。方曉翎不想再在宿舍裡面對著為她擔心的朋友了,她毫無目的的在學校附近散步。這段時間她都沒去打牌,今天也不想去。在校讀書這麼長時間,方曉翎還沒好好觀察過周圍的環境。她今天發覺其實這裡有些景緻很不錯,平時匆匆路過都錯過了。
人總是快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這句話很多人都知道。但如果不是親身體會過,就很難體會到這句話包含的惆悵、無奈和哀傷。如同當初要來美國之前,將自己成長的城市每個印象深刻的地方都重遊了一遍,深深感受到那份對出生土地和親人的依依不捨和眷戀。
方曉翎坐在小型廣場的長凳上,眼裡望著悠閒的人們在餵養鴿子,腦海裡浮想聯翩。當真回國了,似乎也沒什麼,大部分的親人好友都在國內。可是如果以這種方式被遣返回國,如何向父母交代呢?想起父親嚴厲的目光和母親悲傷的眼神,她就心亂如麻。還會不會有親友的疑惑和鄙視,實在太不光彩了。
何況,德州撲克在國內雖然已經逐漸得到認識,卻還不是一種陽光下的運動。自己在國內是無法像在這裡一樣方便的打牌,更別說什麼職業發展了。而且,自然也不會再見到鄧肯……
方曉翎的心隱隱有些刺痛,先前還比較樂觀的預想被逐步擴大的不安佔據了。她深深的呼吸了幾次,斜靠在椅背上,抬頭斜視燦爛的陽光。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可她的心情很灰暗。有個人在她身邊坐下,她並不在意。直到她覺得身邊的人一直在注視自己,她才轉頭一望,雖然有些愕然,臉上卻不自覺的綻放出笑容:“鄧肯,怎麼是你?”
“如果是在牌桌上看到你現在這樣子的人,一定要想辦法坐到她的左邊,嗯,就是這樣。”鄧肯坐近了些,一副輕鬆的表情,宛如當天傳授她牌技時的神態。“憂慮,焦急,患得患失,悲觀,失望,毫無自信。坐在這個人的下家一定可以贏很多錢。”
方曉翎不好意思了,她沒想到會遇到鄧肯,還被他將心情一眼看穿。只是她突然發覺現在可以自然笑著說話了:“噢,我最近遇到一點煩心的事情。”
“這麼巧,我也是。”鄧肯平靜的說:“這件事即將在近期發生,而且結果不是我可以左右的。”
方曉翎盯著鄧肯,看樣子他不像在開玩笑,她說:“那看上去,你確實不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既然結果不能被自己的想法改變,那想它幹什麼。假使事情可以因為自己而改善,那也要平靜面對,不是嗎?不要讓對方窺探到你的弱點,我們在牌桌上不都是這樣做的麼?”
方曉翎無奈的說:“可惜我的事情和你一樣,結果同樣不是我可以決定的。”
“德州撲克教會我們,無論拿著什麼底牌,我們給予對手的資訊都是一樣的。那怕做最壞的打算,你要上到法庭。那麼面對控方律師和法官,你的自信,你的真誠和正直的陳述,就是你引導他們的想法指向真相的武器。我覺得這裡面的道理是相通的。”
方曉翎驚奇的看著鄧肯:“你知道我的事了?”
鄧肯點點頭:“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你有很關心你的朋友。”
原來是林嘉蘭,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