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公捧著一道聖旨,疾步來到淑寧宮,穆槿寧帶著眾人跪了一地。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穆槿寧才情出眾,婉約嫻靜,聰穎慧黠,深得朕心,故封為槿妃,並賜予淑寧宮,欽此。”
穆槿寧垂著的眼眸之內,漸漸的,有了波動,半響沉默之後,她紅唇輕啟:“謝主隆恩——”
……。
“淑寧宮用槿妃需靜養的理由推掉任何人的覲見,娘娘,您還要去嗎?”
冊封第二日,海嬤嬤在外得了訊息,這才走到皇后的身邊,低聲問了句。前兩日,景福宮因為朱貴人之死,足足做了一天的道法,皇后受了驚嚇,面色憔悴,深夜難眠。
如今,又傳來崇寧被封了四妃,皇上對她器重更讓皇后心中不悅,這一整日,皇后的面色沉鬱,讓人不敢大聲喘息。
皇后躺在軟榻之內,拂了拂手,雙目依舊不曾睜開,彷彿已然陷入沉睡。
海嬤嬤不再多言,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等候著皇后醒來。
“來人!”皇后睡了半響,驀地雙手揮舞,從夢中驚醒,瞪大眼眸,左顧右盼的坐立不安。
“娘娘,奴婢在這兒呢,有何吩咐?”海嬤嬤急忙跪在地上,挪動腳步,目光緊緊鎖在皇后的身上。
皇后惡狠狠地咬牙悽惻,緊緊抓住海嬤嬤的手,眼神宛若燭火一般搖曳無根,定下神來眯起眼眸,細細傾聽。
她驀地眼神一凜,湊近海嬤嬤的臉,在她耳畔低語眼神幽深。
“又開始了……又開始唱曲了,你是不是也聽到了?”
海嬤嬤皺著眉頭,傾聽了許久,今日的景福宮並無客人到來,格外安謐幽靜,別說有人唱曲,即便是細微的說話聲都不曾聽到。海嬤嬤搖搖頭,滿是皺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啞聲道。“奴婢沒聽到什麼聲音。”
皇后一臉陰沉,驀地揚起手掌,一個巴掌扇在海嬤嬤身上,海嬤嬤半響不語,只聽得皇后的嗓音愈發激盪。
“皇宮有這麼多地方,偏偏好賴死在本宮這裡!”
“娘娘,朱貴人的死,是她自盡的。人人都看在眼底,她即便是下了地獄,也沒有任何冤情,人死了之後,骨肉腐爛,聲音消散,哪裡還會留下任何痕跡呢?”海嬤嬤平息下心中的情緒,陪著笑道,這一番話說的讓人信服。
“明日,老奴再請大師父來唸唸佛法,送她好好上路,娘娘,要點一些薰香麼?可以讓人鬆懈舒緩一些,也更容易睡得著。”
海嬤嬤見皇后漸漸眼神平和下來,喝了一杯茶安神,才站起身來,平心靜氣地問道。
“本宮可不想碰那些東西,別跟皇太后一樣,最後死在誰手裡都不明不白。把人弄得渾渾噩噩,到頭來自己說的話,誰也不當真了。”
德莊皇后驀地把臉一沉,眼神狠狠刮過海嬤嬤的臉,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碗,皇太后的死,讓她依舊心有餘悸。
至今,她沒能查出,到底是誰害死了皇太后,既然那個人能夠自由出入潤央宮,神不知鬼不覺換了原本無毒無害的薰香,移花接木,那人便也能到她的景福宮來。即便她有了懷疑的人,卻也沒辦法讓那人露出馬腳,反而自己要時時防備,實在讓人煩憂。
“娘娘,大統領來了。”
一名宮女急急忙忙從門外走來,來到皇后的耳畔,低語一句。皇后一點頭,示意讓人請他進來。
“本宮託你去辦的事也有幾天了,有什麼眉目了嗎?”
皇后的眼,不曾望向那個男人的身影,滿眼疏離,淡淡說道。
“只能查出來一些事,或許她在鳴蘿當真活的太平淡,幾乎無事可以稟告。”男人依舊站在厚重的深紫色帳幔之後,聲音渾厚,語氣平靜。
“你說吧,本宮聽著呢。”聽得到他在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