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幾分蔑視,幾分鄙夷,唯獨那黑眸之內的顏色,冰冷的幽深,深不見底。
皇后扶著椅子的扶手而坐,將眸光收回,正視前方,笑意不減一分。“本宮監視的,只是槿妃,王爺何必對號入座?”
對皇后的虛與委蛇,他冷哼一聲,面色愈發陰沉,劍眉緊蹙,一身怒氣熾然。
“看王爺的臉色,想必是在槿妃那兒碰了壁。真是可惜,我們都沒想過,更沒料到,以前的崇寧,居然會變成這麼狠心無情的人。”皇后審視再三,眼底的笑容無聲轉冷,站起身來,心中卻有了不悅不快。她早就佈置了一個陷阱,只要穆瑾寧跟秦王糾纏不清,她便能讓穆瑾寧這輩子再也爬不起來。
“不過,王爺似乎改變心意了,不願看槿妃落難,才會答應皇上的要求,前往東疆,想讓槿妃不再被王爺影響控制。這一切,是本宮猜錯了,還是,王爺當真轉了性子?”見他危險的沉默著,皇后緩步走下正殿的階梯,紅色繡鞋踩踏在跪著的小太監手上,彷彿看不到小太監臉上的冷汗和眼淚,神色自若,走近秦昊堯的身影。
他的胸口,燃著一把火,憤怒的來源,是眼前城府深沉的皇后,是漠然決絕的槿妃,還是……。還是不明內心的自己。
皇后睇著他,無奈輕搖螓首,清瘦的臉上,滿是惋惜,唇邊溢位一道道輕嘆。“以前塞給你都不要的人,如今卻戀戀不捨更想著為她考慮,哪怕被她暗中捅一刀被她狠心背叛,可以壓下心中怒火怨恨,處處忍讓,這哪裡還是我們認識的秦王?”
“這是本王的事,本王可沒有勞煩皇后尋覓女人,曲琳琅的事,皇后如何解釋?”秦昊堯黑眸掃過皇后的身影,低聲含笑,曲琳琅或許是很多男人夢寐以求的美人,不但長相出色,才情出眾,更是善解人意,沒有半點架子,但只要跟皇后沾上了關係,便不再簡單。
“這回你錯了,那位,可並非是本宮選中的人。左相跟本宮推薦了她,本宮昨日見了一面,頗為滿意,秦王的身邊不正缺了一個體貼溫柔的女人?左相的義女,臉蛋身材才情,有哪一樣是比不上槿妃的?”皇后眼眸之內滿是平靜,談及那個女人,往日的溫和卻沒有一分,彷彿崇寧,從來就是跟她為敵的。這麼多年她戰勝了太多人,更不會願意如今敗在穆瑾寧的手下。她的說服寬慰,字字冰冷,並無善意。“王爺的眼裡,可不能只有槿妃一人,縱容她恃寵而驕,以為自己是天下最不一般的人,其實這世上勝過她的,不是找尋不到。”
男人總是覺得無法得到,才更覺得特別,在皇后的眼裡,這就是一切的原因。
“本王跟她的關係,已經徹底斬斷,皇后不必再為本王費心,絕情的女人,本王也不願再見到她的臉。”他丟下這一句,鐵青著臉,拂袖而去。
皇后凝視著秦昊堯漸行漸遠的身影,面色愈發沉鬱陰森,秦王不願再跟槿妃有半點瓜葛,倒是推脫的一乾二淨,這樣一來,她的全盤計劃,就中途毀掉了。
她朝著那萬籟俱靜的夜空,旁若無人的調笑,無聲轉冷,滿是不屑鄙夷。“這哪裡還是那個心比天高的秦王呀?就那麼喜歡槿妃?不怕淪落成別人的笑柄?”
“娘娘——”
小太監滿臉淚水,臉都皺成一團,畏懼的瑟瑟發抖,如今左手自然是被折斷的脫臼疼痛折磨著,如今遙遙相望著皇后的身影,心中源源不斷湧來了寒意。
“你在本宮這兒過了三年多了,但這麼一件小事都做不好,本宮再留著你,還有何用?免得日後被槿妃反咬一口,你還是走吧。本宮前幾日聽說冷宮那兒還缺了個做事的人,你就去那裡服侍各位主子。”
皇后的聲音平靜無波,她只能趁著穆瑾寧還未察覺,將這個監視行蹤的太監送走,看來,往後更要找個手腳利落的人才行。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