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穆瑾寧輾轉反側,她若是無法說服天子,無法挽留李暄的性命之外更是讓她跟天子之間再生嫌隙,可謂得不償失。
……
她面色蒼白,匕首劃開她的手腕,她無力地垂下右手,雙眸只是微微睜開,輕輕瞥了一眼,凝視著殷紅的血液,一滴滴落在清水之內。
紅葉冷冷凝視著她,重重割開了手臂,將彼此的傷痕交匯鑲貼在一處,猩紅的血流緩緩淌下,冰冷的尖銳,刺入她的身子,寒意越來越重,彷彿用一塊寒冰,將她包裹起來。
她的眼前愈發模糊,隱約是透過寒冰去凝視周遭的光景……唯有見到高大的金桐燭架上的點點火光,偶爾聽到屋外的銅鈴聲,一聲一聲,斷斷續續,困住她最後的一絲理智,不讓她徹底陷入迷茫。
眼皮越來越重,眼神越來越空洞,她能聽著紅葉的唸唸有詞,看著紅葉起身取來一個黑匣子,放在她的耳畔。
幾十只紅燭的光影,驀地撲面而來,她還來不及她只覺得體內有一些力量,被暗中抽離她的身子,一分一毫,彷彿她就要死去。
她只覺得體內有一陣暖意,漸漸在心頭落下,生出了茵茵綠草和五彩鮮花,她彷彿閉上了眼,還是依舊看到了一日春光和滿地芬芳。
突然,她覺得並不會太過痛苦。
瓊音聽到內室的動靜,站在床前,微微蹙眉,眼看著床上躺著的女子眉頭緊蹙,輾轉反側,她生怕穆瑾寧身子不適,等候了許久才看到穆瑾寧舒展開眉頭,她不知到底主子做了什麼夢,卻看來並不輕鬆美好。
偏殿之外,駐足站著一個男人,他一身寒意,黑眸冷沉,彷彿夜色早已吞噬了華服上原本的顏色,如今時辰還早,偏殿內早早熄了燭光,看來她已經休息了。
他舒展開眉頭的愁緒,緩步走向寢宮另一旁,身影被拖得很長,戳破了最後這一層紙,卻愈發讓自己絆手絆腳,宛若被困在感情中的一頭困獸。
這一回,勝過往日任何一次,他更難無法看到前方的路,看不到前面的出口。
彷彿他即便是天子,也只能看這段感情有始無終,這些年來,遲遲不肯鬆手的人是自己,但——她在李暄的身邊,卻比留在他身邊更幸福。
哪怕他是豁達大度的男人,也無法將自己深愛的女人拱手於人,總是捆綁了兩個人,卻讓他誤以為他們可以同甘共苦,同舟共濟。
他再不願承認,也不能看不到,也許在將自己遺忘的那幾年,穆瑾寧早已變了心。
推門而入,秦昊堯走入寢宮之內,昏昏沉沉地躺上床去,他同樣疲憊不堪,不多久就陷入夢境。
她一襲粉衣,宛若春日嬌俏迷人的粉蝶,興匆匆地從宮內深處疾步走來,卻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她久久不曾起身,彷彿摔得痛了。
他從另一方而來,看得到她跌在前方的地上,難免心中不捨,微微俯下身子。
秦昊堯朝著她伸出手來,正想扶著她起身,但伏在地上的穆瑾寧卻無動於衷,緩緩抬起美眸,仰望著眼前的男人,眼底只剩下一片迷離的冷意。
對於他朝著自己伸出來的手掌,她的眼底褪去了冷意,不免生出些許嘲諷和輕蔑,她的雙手已經貼合在地面上,彷彿生根般固執,連抬動纖細尾指都不肯。
只見她粉唇輕啟,眸光一瞬間升騰起來,宛若烈焰,字字見血熾熱。“無論皇上那邊的世界有多好有多美,我都不想過去,就待在我這兒,一步也不想過去。”
一語驚醒夢中人。
她的堅決,她的冷淡,她的固執——就像是勝過火槍的威力,他彷彿從馬背上重重摔下,根本就沒有回應的時間。
秦昊堯突地睜開眼,沁出一身冷汗,安靜地睜著眼等了些許時候,他才聽到屋外的聲響,方才的夢境太過真實,真實的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