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意義,苦痛將她折磨地傷痕累累,她含著淚看他,這麼問。
“你有沒有想過我?讓我困在這個地方,還不如放我走,或者,殺了我,讓我解脫。”
他不過是一個自私至極的男人。
為了留下她,讓她在最後的日子裡,過的如此艱辛。
而如今,她是否當真覺得解脫?!
她曾經說,人死之後,魂魄會留在風中,停留在最想念留戀的人身邊,他的眼底滿是驚痛,胸口愈發窒息,緩緩伸出手掌,夏日暖風從他的指縫之中穿過,溫暖清新,他艱難地揚起薄唇邊的笑。
她果真還在。
就在他的身邊。
唯有她,才能讓他覺得溫暖,這般似曾相識的暖意,一點一滴匯入他的心頭,覆蓋著他依舊淌血的傷痕。
趙尚的意思是,兩年前,那一日她原本不該醒來活下去,是他的殘忍,讓所有事態逆天而行?!醫書上也有這樣的記載,曾經遭遇生死厄運的人,在不可能活下來的時候倖存下來,但過了數年之後,會在一夜之間,突然毫無徵兆就死去。
當真是應了趙尚的話。
她在沉睡中死去,再也沒有醒來。
他們之間的平靜生活,在此刻,徹底終結。
雖然,他還有很多話,還沒跟她說。
“皇后已故,還是早些讓娘娘入土為安吧,否則娘娘在天之靈,也會無法安寧的。”身後的太監低聲道,秦昊堯總是看著望著碧軒宮的方向,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的追思懷念。
他留在碧軒宮一日一夜的時候,他總是想,她最後的一個夢,是否還有他。秦昊堯漠然地轉過身來,走入雍安殿內,不再目送,幾百人將她送出宮,送去東面的秦家皇陵。
就像當年,他不曾去送她一程,讓她獨自流放塞外。
這是這回,他無法親眼看著她被送入皇陵,被送去終日不見光的地下深處,哪怕那裡再華麗堂皇,他也不願看一眼。
心不在焉,手下翻閱的奏摺宛若一片虛無,他根本看不進去,突地耳畔傳來一聲巨響,他怔住了,半響無語。
“你聽到了嗎?”
太監微微蹙眉,此刻安謐消沉,哪裡有什麼聲音?!“回聖上,奴才聽不到任何動靜。”
秦昊堯心裡頭清楚,方才,皇陵的大門,關上了。
沉悶厚重的聲音,彷彿是老天都在慟哭,她紅顏早逝,香消玉殞的時候,居然還沒過二十歲。
宮裡的木槿花還未綻放,枝頭隱約可見三三兩兩零零落落的小花骨朵,或許再過五六日就會綻放灼灼光彩。
一如她,堅忍卓絕,顏如舜華。
駙馬府。
趙尚從府外回來,沒有回新房,沉靜地走入自己的書房,桌上堆砌著雜亂的醫書和藥材,他也無心去看,無力去碰,沉默了許久,唇邊才溢位一聲重重的嘆息。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木門被推開,親自端著溫熱的飯菜走來的人,正是語陽公主,她一身素白衣裳,黑髮之上沒有任何的飾物,她清秀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神情。
凝視著趙尚的背影,從他的身上她也不難看到他的悲痛,即便他什麼話都不說。語陽公主將手中的漆盤端到桌上,低著頭將雜亂的醫書和藥材一件一件都收拾整齊,把菜餚一道道端上桌。
坐在趙尚的身邊,語陽公主伸出手,覆在他微涼的手背上,沉默了半響,才輕聲道。
“知道你今日不會有胃口,所以本宮讓人準備的都是清淡的菜,不管多少,都吃一些吧。”
趙尚的神色複雜,視線落在桌上的碟子上,兩菜一湯,的確是簡單平淡,即便如此,他也食不下咽。語陽公主看他面色沉鬱,唇畔滿是苦笑:“也讓下人拿了一壺酒,若是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