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寵她縱容她,無論她要什麼,他都會給。
手中的碎石子,丟向水中,她冷著眼看著水中倒影變得曲折破裂,只是女子的眼神,似乎隱約還有一絲哀怨之情。
她緊蹙柳眉,心事重重,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紫鵑從遠處迎了上來,在穆槿寧的耳畔低聲細語一句。
她聞言,當下就面色大變,疑惑不解地轉過臉去,有些不敢相信,低聲詢問。“此事當真?”
紫鵑望向穆槿寧,面色凝重,點頭應了一聲:“奴婢剛聽卓明宮的姐妹說的,不敢有假。”
皇上將夏貴人趕出宮去了?穆槿寧徑自揣摩,夏貴人在暗中做的事,一定是被秦昊堯拆穿了,一怒之下,才對后妃如此重罰。天子無情,哪怕可以專寵一人數年,何時厭惡了膩煩了,隨時都能將人掃地出門。世事無常,這皇宮裡的事,就更加說不準了。
繁華,就好似過眼雲煙。
一鬆手,就什麼都沒了。
她該覺得慶幸?還是應該以夏貴人為鑑,更加謹慎小心,哪怕秦昊堯對她格外用心,她也不該恃寵而驕?!畢竟無人可以否認,皇上這麼做,不無殺雞儆猴的意思,是要其他三位后妃安分守己,做好分內之事,不再編派禍事,那麼她呢?!她是否也在被威脅警告的物件之中?!哪怕過去再如何被他專寵,無論是后妃還是皇后,都不過是一個女人,皇上的耐性自然是有限的,更有自己的底線,不管誰
正在她心緒紛雜的時候,陰天不知在何時已經轉沉,寒風瑟瑟,哪怕穆槿寧穿的厚實,也似乎無法抵禦寒風,兩人急急往回趕,剛走到偏殿屋簷下,雨點便開始打落。她默默站在屋簷下,說不上為何,一遇到下雨天,她當真心情就消沉許多。
雨下的並不大,寒風中捲來細小雨滴,因為冬日驟冷的關係,更讓人無法在風中佇立太長時候,紫鵑看她沉溺在自己的心緒之中,也不再勸阻她回屋,從偏殿內取來一件連著風帽的白色披風,披在穆槿寧的身上,她似乎依舊不曾察覺,眼波之內依舊是一片黯然神色。
紫鵑不知穆槿寧到底在看什麼,偶爾有幾個宮女護著手中搬運的物什,腳步倉促地走到長廊下躲雨,再過一會兒,再無人經過寢宮前,灰茫茫的天底下,萬籟俱靜,安靜的連一句人聲都聽不到。萬物枯寂的寒冬,彷彿被潑上了灰暗的顏色,在天地間拉上一道淺灰色的簾子,也在人的雙眼之內拉上一道暗色的帳幔。
她好奇的,自己到底是一個何等樣的女子,而秦昊堯……又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他們到底因為何等的緣分,才會互相喜歡呢?!他們之間到底還有多少事,美好的,甜蜜的,醜陋的…。
到時候,當漸漸揭開那些記憶的時候,她當真可以全部承受接納?!不管好的壞的,她都願意看清這樣的自己嗎?!
逃避的人——終究還是她自己?!
他對自己的心意,說穿了沒什麼了不起,時間一過,再深的感情也會變淡消退不是嗎?!明明那麼睿智決絕的男人,既然看透世事,便不該如此執著,到底他執著的真正原因為何?!只是想找回往日痛失的女人?
她回到宮內約莫半年了,她什麼都不曾記起,或許哪怕待在這兒一輩子,她也不見得可以想起過去發生的一切。唯獨她站在被火燒燬的淑寧宮前面的時候,她隱約能夠感覺到那一夜噬心般的痛苦,既然她並非能夠感應到別人過去的巫女,這些自然就是殘存在她心裡的點點滴滴。或許,當真是她的夢魘吧,因為太過深刻,太過悲哀,太過無奈,太過心痛,才會留下這一小塊碎片,深深紮在她的心深處。故地重遊,觸景生情,她才感知到些許遺留的絕望和寂寞?!若在當下,比火焰還要旺盛的在心中不曾熄滅的,到底是對那個人的留戀,還是更想早些徹底解脫的失望和痛苦,她依